第22章 22.第一个经验包（已于2.24日凌晨三点修复）
不知何时红云巨蟒真龙已经从被刺瞎一只眼睛的痛苦中恢复了过来，嘶鸣着喷吐着，看向场上的几人。
母子二人，北方修士三人，老翁一人，白龙逃了。
剩下一个……
红云巨蟒真龙的金色竖瞳颤动几分，不敢看叶一梦，直直冲着鼠人冲去，几乎要把红袍胖子给撞得筋骨碎裂。
叶一梦身形飘逸，游走在树冠间，仿若郊游一般轻松，说道：
“你看，我说过的。
“天地如逆旅，我亦是行人。鼠人卑贱，也算作是活人一个。”
下一秒，鼠人惊恐的吱吱声消失在巨蟒滔天大嘴之中，传来骨头被活活碾碎的声音。
“众生平等。”叶一梦双手合十。
红袍道长看呆了眼，并且发现随着鼠人的死亡，红云巨蟒真君竟真的强大了几分。
活祭似乎完成了？
这……
“你们盘踞在这里多年，用来往的人献祭给蛇龙吧？”叶一梦转头说道。
他最开始选择这条路线，除了想与冷霜天、雷煌那边分开行动之外，也是为了扮演一个新的身份，这个身份最好不要被人注意到是与之前的重置世界的大能相关。
荒龙大森区内，龙气相当复杂，就算是仙帝也不能准确地感知推算，简直就像是一层天然的屏障，只要进了荒龙大森区，叶一梦做什么都不会被注意到。
但是来了，叶一梦才有新的发现。
——这里有很多冤案。
强者、维度更高者，可以通过某种方法修改低阶生命的因果，有时候强行霸占，有时候强行扭转。有时候甚至只要方法对，同强度的个体也可以做到。
修正因果，修正命运，将天命扶持回它原本的路线——该死的死，该生的生。
这就是司命的职责了。
叶一梦升级的方法有很多，完成职责算一个，就像做支线一样。每一次修正他者的命运，就可以累积经验，进而升级，获得技能点。
等升了级，他就可以把小度拉下来使唤，到时候就有跟班了，再往后一直升级，还可以把凌霜天那些已经被毁的灵物恢复。
叶一梦一早就看准了这里的无数支线，坐上车，就是为了凑够这七个人出发，来干涉这场活祭。
“红烟巨蟒是该飞升的，毕竟也算天生地造。但你用活祭这种邪法夺他人命数，你看，报应现在就来了。”
叶一梦指了指自己：“我来取你狗命了。”
红袍胖子瞠目欲裂。
鼠人虽卑贱，却也是和红袍道长一同长大，说是兽类仙童，也算是发小，近百年岁月一同走过，眼看鼠人消逝在眼前，他脚下龙气凝聚，朝着叶一梦飞奔袭来。
“要死的是你！”
红袍胖子无数法宝杀招齐出，十多道灵光打出，莲花宝瓶、蛇涎绿玉、金丝如玉道道打向叶一梦，似乎是势必要以他之姓名慰藉在天之灵。
“这么凶，生什么气，不是你自己要搞的活祭吗，没考虑过自己人被吃的可能性？难道你还想善终不成？”
叶一梦摇了摇头，用斗笠压住脸，竟直直朝着灵宝们袭来的方向冲过去。
灵宝们打不中他。
这种级别的法宝实在太尴尬了——它们是红袍胖子祖上传下来的，底蕴不少，力量不小。
所以正正好能被叶一梦干涉。
如果是高到雷煌那个位置，又或者柳如烟那个位置，那还能抵抗一二。
而这些法宝，强度正好和狗王小度差不多。
要想打中叶一梦，要么掏出绝对恐怖的实力完全越过他的司命神殿，抵抗他任何一丁半点而的因果修改——在他的命运眼没有升级到足够高的等级之前。
要么，以凡人的身份，用指甲抓，用拳头打，用牙咬，和他近身肉搏，拳头抡圆了往他脸上招呼。
叶一梦快速近身，风中传来他的轻笑声：“自己没什么实力，又太依赖外物，这样不好哦。”
眼看自己的传家宝们竟然像是不听命令一般放过了叶一梦，转而朝着自己袭来，红袍胖子慌了：这是什么神通，这么霸道，能抢别人的护身灵物！？
不过瞬息间，多次跳跃于因果间的叶一梦已经是快速近身了。
雷鸣权杖重重地打在红袍胖子的胸间。
叶一梦力气并不大，不仅仅是因为叶镜花给他捏的身体只考虑了防护，而没考虑额外的进攻性，没有巨大的肌肉、磅礴的身躯、过多的力量。
更因为，他在战斗方面就是个普通人，跑步快不过是脑内协调性强的结果，刚刚在树冠处跳跃已经是数次失足、崴着脚地落下去，是他用命运眼反复把自己拉回去才达成了“轻盈奔跑”的感觉。
每一次重置都取最优的表现结果，当然看起来很厉害。
实际上，叶一梦不知道已经花了多少时间在这场奔波中反复尝试。
不过好消息是，不过尝试了数十次，他就已经习惯了放开奔跑，最起码一些基础的战斗行为不需要再重置了。
而进攻性上的缺口……
——靠雷龙们来弥补。
叶一梦转动权杖，雷光刹那间从顶部倾泻而出。
权杖上没有装饰，直杆一般，说是纯金色，看着不过铜铸就，灰暗得与叶一梦朴素的行僧外表一致，比起“权杖”二字，倒更像是登山杖。
直到叶一梦使用它。
一寸一寸蒙尘的暗铜发出璀璨的金光，像是蜕皮一般片片脱落，露出底下流金溢彩的金光本体来，顶部与尖底涌出无数紫色雷光，中间夹杂着蓝、金、紫三色雷蛇乱窜，合成一道粗壮的雷霆打出，如同一条咆哮德雷龙，带着轰天的气势直扑红袍胖子。
雷霆所过之处，空气、空间被撕裂，露出宇宙一般的底色，半秒后才恢复，一路雷鸣轰击间发出尖锐的爆炸声，地面上留下道道焦黑的痕迹，如同被火焰灼烧一般。
叶一梦力气不够，司命的技能树里又没什么特别进攻性的技能。这权杖是以雷龙郎君、蓝色小雷龙、雷煌三条龙身上的脱落物所造就，只要叶一梦使用，就可以唤出部分雷龙的技能。
红袍胖子的身体在雷霆冲击下，如同断线的风筝，猛地向后飞去，红袍在狂风中咧咧作响，圆润肥胖的身躯翻滚、撞击，像是颗红彤彤的汤圆滚了一里有余，又仿佛一只被巨浪拍打的浮萍。而至此雷霆的力量并未消散，像是十分节制地并不击穿他的表层防护，却硬生生摁在地上不停推动，直到他被种种砸向两里外的半空中才停止。
他也发现自己在被叶一梦玩弄。
如此的力量，如此的神通，如此的声势浩大，却打不死人。
“——！！”红袍胖子羞辱万分，他喊道：“老祖助我！”
他辛辛苦苦完成了七七四十九天、七百七十七个活人的献祭，红云巨蟒真龙此刻正是全盛之时！是以邪龙蜕生，换鳞登天！
突然，他瞪大了眼睛。
“已经完成了活祭”的红云巨蟒真龙，嘴巴里，有一根金线连着——连着——
连着叶一梦的手。
叶一梦：“我说了吧，我不逃。”
“因为我要留在这里看活祭进行到最后。”
红袍胖子大脑停转：“啊……？”
“一定要七个人，对吗？”叶一梦笑着，猛地一扯，那金线竟然变换着抽打在红云巨蟒的头上，活生生将它打得张开了嘴。
一个人影被叶一梦顺着金线从里面拽了出来。
那是当初驾车的老翁！
“活祭必须进行，红云巨蟒必定飞升，”叶一梦迎上去准备接住老翁，他的声音回荡在红袍胖子的耳中：
“但是，最后七个人是谁，不是由你定的。”
叶一梦眨了眨眼：
“是我来定。”
有些人该死，比如拿到了“手机”、“网络”、“娱乐”这种足以改变或革新世界的东西，却只想着把它垄断成自己独家灵宝的北方修士们，比如准备送出儿子以练丹修仙的母亲、夺舍人类身份的老妖怪。
有些人不该死，比如命运线十分干净的赶车老翁。
“你今天能夺他的因果，我也就能夺你的生机拿给他用。”叶一梦道。
“一切不过因果往返，要怪就怪自己长成一副给司命刷级的样子吧，经验包道长。”
下一秒，活祭数量突然出现空缺的红云巨蟒痛苦地挣扎了起来，它的化龙仪式好不容易被满足，又被活生生中断，过去与未来出现了矛盾，因果倒逆，如果不是它本身有强大的气运，只怕是会湮灭在这时间线的矛盾中。
它还差一个人。
猛地抬头，它看到了飞在空中，十分显眼，红得吉祥如玉，圆溜溜汤圆一般的，红袍胖子。
蛇瞳犹豫了一分：这是它豢养的人类的后代，供养了它百年有余。
它蛇瞳不转，只轻轻地看向被扯远的老翁、护在老翁身前的叶一梦。
叶一梦眯起眼睛，竖起手指在唇前，不说话，只做着口型。
滚。
下一秒，红云巨蟒真龙不敢再看叶一梦，转头猛地向上空迎去，张开滔天巨口，吞下了红袍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