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俘虏的思想改造
深秋的常州军营，寒风萧瑟。
随着时间悄然进入深秋，天气也越来越冷，而蜂窝煤也在整个常州地界大受欢迎，供不应求。
每天从各个地方到宜兴、茅山、江阴、常州的蜂窝煤坊运煤的车辆络绎不绝。
长兴的守军把煤山被夺的事儿上报给吴越朝廷，奈何才逢大败，钱俶和他的大臣们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而传统的木炭除了少部分达官显贵和乡绅地主还在用以外，基本没有市场。
普通的百姓基本上都用上了蜂窝煤，不仅便宜而且服务周到，送货上门。
李煜把有残疾的退伍军人召集起来，负责常州各个官方产业，比如食盐和蜂窝煤的销售和运输等，不仅给了这些人一个人活路，也给自己带来很大的收入。
李煜通过盐和煤，赚得盆满钵满，手中有粮心里不慌。今天他决定去城外视察常州军营，此行的主要目的是上次战胜吴程后获得的吴越军的两千俘虏。
李煜披着大氅，在柴克宏和赵仁泽的陪同下视察俘虏营。
远远望去，吴越军俘虏与常州军泾渭分明，虽然身着同样的军服，但彼此之间精气神完全不一样，透着些许诡异。看得李煜直皱眉头。
“大都督，”柴克宏低声说，“这些俘虏虽然安分，但始终对我们有敌意，属下想了很久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李煜点点头：“带我去看看他们住的地方。”
走进俘虏营，李煜眉头微皱。
他大概算是明白了，虽然俘虏们有吃有住，但是常州军对他们也有隔阂，凡事总分你我。
他们的眼神中透着戒备和敌意。几个年轻士兵看到他，甚至都没有丝毫掩饰。
“传令下去，”李煜转身对赵仁泽说，“今晚召集所有俘虏，我要和他们交交心。”
夜幕降临，俘虏们被召集到校场。李煜站在高台上，身后是熊熊燃烧的火把。
“诸位，”他朗声说道，“我知道你们心中有怨气。但今天我想让你们听听我们自己身边人的故事。”
他指着台下一位瘦高个的常州军：“竹竿，你小子上来。“
那将士明显愣了一下，没想到他跟大都督只不过说过几句话，大都督竟然还记得自己。
等他回过神来，在同伴的推搡下走上了高台。
“竹竿，你告诉大家，”李煜温和地问，“你叫什么名字？家里还有什么人？怎么当的兵？“
这个叫竹竿的将士在台上有点儿手足无措，后来在李煜的眼神鼓励下总算鼓起勇气。
“小的本名王子干，但是因为一直就没吃过饱饭，所以从小就瘦，只长个子不长肉，瘦的就像竹竿，所以大家都叫我竹竿，家里......“他声音哽咽，“家里就剩一个老娘了。”
“至于我为什么当兵？因为家里穷，我家祖辈都是金坛县的农民。前两年饥荒，我家交不起租子。我爹去给富户家里做短工，他们不想给钱，就诬陷我爹偷窃......“王子干突然哭了出来，“我爹宁死也不承认自己偷了东西，然后他就被活活打死了，我和母亲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台下响起一片啜泣声。李煜拍拍王二狗的肩膀：“子干，等你出人头地，那些害你的人自然会受到应有的惩罚的。你先下去吧。”
他叫上几个吴越俘虏兵，也让他们上台说说自己的故事。
起初他们还有戒备，磨磨唧唧放不开，但是气氛到了也就自然而然活跃了起来。
每个人的故事都大同小异：要么家破人亡，要么妻离子散，要么被权贵压迫，大多都是被迫从军。
“诸位，”李煜提高声音，“在列的各位大多都是穷苦人出身，俘虏兵也和常州军的兄弟们一样，都是苦命人，为什么要互相敌视？”
台下鸦雀无声。
“从今天起，”李煜宣布，“军营里不再有俘虏，大家都是袍泽兄弟，只要入了常州兵营，都是我常州军的一员。军饷、待遇，与其他人无异！”
俘虏们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另外，”李煜继续说，“只要愿意的，可以把名字报给你们长官，我们派人帮你们把家人接到常州来。我给你们分田地，免三年赋税！”
此言一出，俘虏们沸腾了。有人跪地痛哭，有人高呼万岁。
柴克宏和赵仁泽相视一笑，对李煜的手段佩服不已。
就在这时，一匹快马疾驰而来。
“报！”传令兵滚鞍下马，“太湖上运煤船被劫！”
李煜脸色一变：“怎么回事，详细说来！”
“是太湖上的水匪，“传令兵喘着气，“劫走了三船煤，还有几箱金银。幸好他们只要东西，没有伤人的打算，所以也没有人员伤亡。”
李煜转身对潘佑说：“你立即去查清楚。记住，要暗中调查，不要打草惊蛇，这伙儿土匪倒是有点儿意思。”
“是！”
潘佑领命而去。李煜望着太湖方向，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第二天，李煜开始让将军们整编俘虏，将俘虏打散编入各营，与常州军同吃同住。
“大都督，”柴克宏有些担心，“这样会不会......”
李煜笑道：“放心。人心都是肉长的。只要以诚相待，他们自然会归心。”
果然，没过几天，俘虏们就融入了常州军。训练场上，曾经的敌人也成了并肩作战的兄弟。
这天，李煜正在校场观看训练，潘佑匆匆赶来。
“大都督，”他压低声音，“查清楚了。那些水匪背后，似乎有冯家的影子…”
李煜眼中精光一闪：“猜的没错，果然是他们搞的鬼。”
他转身对杨子期说：“传令下去，加强太湖沿岸的巡逻。另外......”他压低声音，“派人盯紧冯家。”
“是！“
当晚，李煜回到府中。娥皇正在教女英弹琵琶，温暖的炉火将房间烘得暖洋洋的。
“夫君，”娥皇迎上来，“今日去军营如此久，一切可还顺利？”
李煜将外袍递给侍女：“很顺利。俘虏们的事儿已经解决，我常州军又添一份助力。”
娥皇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可是下午我听到消息，太湖那边......”
“放心，”李煜安慰道，“我心里有数，都已经安排好了。”
女英突然插话：“姐夫，那些俘虏真的可靠吗？”
李煜笑道：“当然。他们现在可是我们的兄弟。”
是夜，李煜在书房看常州周边地图。
“大都督，“潘佑悄无声息地出现，“冯家那边有动静了，我派去的人跟了一路，发现他们在宜兴的太湖水道接的头，我已经派人混进去了。”
李煜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很好。让他们再得意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