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周泰雨夜入长兴
“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
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
见客入来，袜刬金钗溜，和羞走。
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夏日的天气就像三岁稚童的脸，说变就变，正午之时天气放晴，但午后又开始大雨滂沱，让人躲闪不及。
常州府衙，李煜书房。
李煜正在书房批阅公文，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大都督！“女英兴冲冲地跑进来，“姐夫，大夫刚给我姐诊了脉，我姐姐有喜，已经过了两月了！”
李煜手中的笔“啪嗒“一声掉在案上：“女英，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女英拉着李煜的胳臂笑道，“太医刚离开我一刻都没耽搁，就来向姐夫报喜了。”
李煜猛地站起身，连外袍都来不及披就往外跑。穿过回廊时，他差点撞倒一个端着药盅的丫鬟。
“娥皇！”他冲进卧房，看到娥皇正倚在榻上，朝一旁的侍女悄悄地说着什么。
娥皇抬起头，脸上泛着幸福的红晕：“夫君......”
李煜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榻前，握住妻子的手：“太好了，太好了......”
女英撅着嘴：“姐夫，你眼里就只有姐姐吗？”
李煜这才注意到小姨子，笑道：“怎么会？哦，我倒是忘记问了，你最近不是醉心诗词嘛，怎地今日倒是有空闲来我这了？”
“我来跟姐姐学琵琶啊！”女英眨着大眼睛，“姐夫，你上次题的那首《点绛唇》，我和姐姐已经谱好曲了，要不要听听？”
李煜这才想起，前几日他随口吟诵了李清照的《点绛唇》，没想到姐妹俩竟当真谱了曲。
“好，今日娥皇大喜，我高兴，那就好好听听。”
娥皇取来琵琶，与女英并肩而坐。纤纤玉指拨动琴弦，清越的乐声在室内流淌。
“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
李煜闭目倾听，仿佛看到少女在秋千上嬉戏的倩影。曲调温婉中带着俏皮，正如娥皇和女英的性格。
一曲终了，李煜睁开眼，发现娥皇正温柔地看着自己。他忽然觉得，这一刻的宁静是如此珍贵。
“报！”门外突然传来侍卫的声音，“周泰将军急报！”
李煜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娥皇的手：“你们先玩乐，我去去就来。”
来到书房，周泰的急报已经摆在案头。李煜展开一看，嘴角微微上扬：“好！泰第果真猛将也！”
他转身对杨子期说：“传令下去，立即召集工匠，准备到煤山开采煤矿。”
“是！”
时间回到今日丑时，吴越长兴煤山。
周泰率两千轻骑，在李煜的指示下，趁吴越军不备，夜不收夺寨门，内外夹击，顺利拿下了煤山。
周泰站在山顶，望着脚下连绵的山丘。雨夜奇袭异常顺利，两千轻骑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拿下了这座易守难攻的要地。
“将军，”副将走过来，“已经清点完毕。我军只有少量伤亡，守军全部被歼灭。“
周泰点头：“很好。传令下去，先封锁消息。另外......”他压低声音，“立刻派人去常州，请大都督派工匠和守兵过来。”
两日后，李煜亲自带着一队工匠来到煤山。同行的还有柴克宏和杨子期。
众人忙活了半天。
“大都督，”周泰迎上来，“按照您的吩咐，已经找到最优质的煤层。”
李煜点头：“带我去看看。”
矿洞很浅，外面的光照亮岩壁。黑色的煤层泛着幽光，质地均匀，储量丰富。
“好！”李煜难掩兴奋，“立即开始开采。记住，要按我说的分层开采法，不用太深。”
“是！”
回到地面，李煜召集众将：“诸位，这煤山对我们意义重大，挖出的煤不仅可以用来炼钢，还能制成蜂窝煤，改善民生。“
柴克宏疑惑道：“大都督，这蜂窝煤是......”
李煜取出一张图纸：“这是我设计的蜂窝煤炉。用煤粉和黏土按比例混合，制成蜂窝状，燃烧效率高，烟少，非常适合百姓使用。”
众将恍然大悟。
杨子期赞叹道：“大都督这物事真是巧夺天工啊！”
李煜笑道：“这还不算完。有了煤，我们就能大规模炼钢，打造更精良的兵器。另外......”他压低声音，“我还有一个计划…”
众人凑近倾听，李煜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太湖周边......”
就在这时，一个侍卫匆匆跑来：“大都督，金陵急报！”
李煜展开密信，脸色骤变：“李弘冀那蠢货，竟为了一己之私，如此荒唐......”
李煜也知晓了润州的事情，李弘冀为了争功，擅自进攻扬州，结果大败而归。李璟震怒，下诏斥责。
李煜冷笑：“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他转身对众将说，“传令下去，加紧开采煤矿，在宜兴建造制煤坊，大力制作蜂窝煤。还有…”
话未说完，又一个侍卫跑来：“大都督，夫人派人来问，您今晚回不回去用膳？”
李煜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回去，当然要回去。”
众将相视一笑。柴克宏打趣道：“夫人有喜，大都督如今要当爹的人了。”
李煜笑而不语，心中却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无论外面如何风云变幻，家中总有一盏灯为他而亮。
当晚，李煜回到府中。娥皇已经备好晚膳，女英正在弹奏新谱的《点绛唇》。
“夫君，”娥皇轻声说，“今日可还顺利？”
李煜握住她的手：“很顺利。等煤矿开采出来，百姓冬天就不用挨冻了。”
娥皇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可是......”
“放心，”李煜安慰道，“我知道，敌人在暗我在明，我会小心的。不仅为了自己，也为了你们。”
女英停下弹奏，凑过来问：“姐夫，你说的蜂窝煤，真的能让百姓冬天不挨冻吗？”
李煜笑道：“当然。等做出来，我们府衙第一个先用起来，有了这东西，冬日也能温暖如春。”
“太好了！”女英欢呼起来，“那我冬天就能继续练琴了！”
看着姐妹俩开心的样子，李煜忽然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两月时间匆匆而过，转眼就入了秋。
夜深人静，李煜独自站在庭院中。月光如水，洒在新制的蜂窝煤炉上。
他轻轻抚摸着炉身，仿佛看到了无数百姓在寒冬中温暖的笑容。
“大都督，”杨子期悄无声息地出现，“工匠们已经按您的吩咐，开始大量制作蜂窝煤了。”
李煜点头：“很好。记住，第一批先免费分发给军属和义庄。”
“是！”
杨子期犹豫了一下，又说：“大都督，大皇子那边似乎不安分，最近有探子......”
李煜摆摆手：“不必理会。他现在自顾不暇，正是我们的机会。”
他转身望向东方，眼中闪烁着光芒：“太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