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心跳协议

越国强的心电图在凌晨三点零七分变成一只振翅的蓝蝶。

主治医师以为仪器故障时，越绮正用碘酒擦拭父亲掌心焦痕。那些檀木箱上的蝴蝶纹路竟在皮肤上蠕动，像条形码扫描般发出“滴“声。昏迷中的男人突然开口：“1998年7月12日23点15分“，正是越绮重生瞬间的时间坐标。

“家属来抽血！“护士的喊声打断异象。越绮盯着采血管标签——【××生物制药临床研究】，与赵阿婆冰棍箱里的药剂同属一家公司。当她故意摔碎试管时，玻璃碴在月光下投影出DNA双螺旋，而蝴蝶胎记开始同步发热。

刘益花抱着染血的毛毯冲进洗手间，水龙头流出的却是紫色药液。镜面浮现短信内容：【别让1998年的我出生】。她惊恐地发现小腹有道旧剖腹产疤痕，可她分明是顺产越绮。

“叮！“五斗橱里的诺基亚与2023年的手机同时响起。越绮划开智能机，二十八岁的自己正在视频里冷笑：“你以为重生是恩赐？“画面背景竟是赵阿婆的冰棍车，车载收音机播放着父亲葬礼的哀乐。

越国强在此时骤醒，瞳孔泛起基因链般的金光：“他们在我基因里写了倒计时。“他撕开病号服，心口皮肤浮现荧光日期——2005年8月15日，正是原世界他确诊肝癌那天。

暴雨夜，越绮撬开生物公司的冷藏箱。二十支药剂瓶的标签拼出完整信息：【时空锚点受试者编号19980712-越】。当她将针头刺入胎记时，整座医院突然响起1998年不该存在的防空警报。

刘益花在警报声中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婴儿啼哭。当年给她接生的王婆婆声音冰冷：“二十三年前你签过同意书的，那孩子早该回收了。“越绮冲进来时，只看到母亲瘫坐在满墙血手印前，而那些指印正在重组为蝴蝶图谱。

凌晨，越绮在父亲外套夹层发现烧焦的运输单。收货方竟是“××生物制药“，而货物名称栏写着：胚胎冷冻舱（编号1998-0712）。运输日期正是她重生前的自杀日。

赵阿婆的冰棍车突兀地出现在太平间门口。车载收音机自动播放：“现在播送1998年7月12日天气预报，台风蝴蝶将于今夜登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