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符文编程：从入门到入土
安伦说出拒绝话语，面前的学徒顿时愣了一下，脸色难看了一瞬，又重回平静。
这学徒依然笑着，语调却没有此前那么温和了：“好吧，那你仔细考虑一下，但我得提醒你，如果不加入社团的话，在学院可能就没有社团里那么好的待遇了。”
看似是说明社团的好处，实则暗含警告之意。
安伦像是没听出他话里有话一般，礼貌地点头微笑：“我会考虑的。”
听到他如此说，来自其他社团、原本想来“招新”试试的学徒，也都退了回去。
看来这个新生在进入学院前，没有人告知他一些学院的“注意事项”啊。
他们如此暗忖着。
许多新生在进入学院之前，家中就已经打听好了学院里的种种消息，诸如社团这种基础情报，往往也在其中。
甚至许多新生本身的家庭背景，就能与某些社团挂上钩，入学后可以直接加入对应社团。
然而安伦的背景设定是一个莱斯塔尔帝国的平民，这些情报他当然一概不知，自然要表现得愣头愣脑一点。
上课了，交头接耳的学徒回到了自己座位。
老师踩着铃声施施然走进教室，扫了一眼全场。
在注意到安伦这个生面孔后，他只是稍微停顿了下，就开始了教学。
月光回廊学院不是固定班级上课，学生来来往往，都很正常。
老师没有回顾上一节课的内容，直接切入正题，语速相当之快，展示实例相当之多。
台下所有人再也顾不上社团招新的事，全部投入了疯狂的记笔记当中。
至于为什么记笔记……因为他们根本不可能在课上就听懂所有内容，大半内容必须记录下来，慢慢理解消化。
——除了安伦。
安伦其实完全能跟得上这老师的速度。
他掌握了龙焰这一比寻常火焰复杂且高级得多的火焰形态。
真知之眼还能反复观察那些寻常学徒根本看不到的微观结构，从最本质的角度理解基础原理，由此层层搭建原理大厦。
凭此夯实的坚固基础，老师课上的内容他完全可以当场听当场消化。
只不过为了照顾一下其他同学，也是为了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出挑，他才意思着记了些笔记。
但记笔记的过程中，他甚至觉得老师的语速有点慢了，顺便开始回顾此前的课程内容。
此时他才猛然惊觉——相比刚来学院那会儿，他对火元素巫术理论的理解能力，上升的可不止一两个台阶！
哪怕是进阶的知识，哪怕是那些老师都会提到有些难懂的难点，他如今只需稍稍一想，就迎刃而解。
这种思考几乎是水到渠成的。
光是上了一些课，用真知之眼做了一些实验，也不可能将领悟能力提升到这等地步。
难道说是……
他于心中轻轻一唤，唤出了龙神意志。
夺目光芒将脑海淹没，同时跳出了他当前身体改造的进度：77％。
口袋里，月夜也似有所觉，翻了个身。
脑海中，除了来自黎明的纯白光芒龙神意志以外，有另一股色彩挤了进来。
一半场景保持着耀眼白光，另一半场景骤然变暗，仿佛太阳退位给了夜色。
转瞬间，仿佛置身柔和的夜蓝色下，头顶一轮弯月高悬，光芒并不明亮，似乎只能照亮它自己，却带给人无与伦比的宁静与平和。
这是月夜的龙神意志。
他看着两种意志。
纯血龙神，按照游戏内的说法，实际是规则的化身，只是如今尚且年幼，还有肉体凡胎罢了。
每一位龙神，都代表了一类自然规则。
黎明所代表的规则里，自然也包括了与火焰相关的部分。
安伦与黎明契约，相当于以前所未有的近距离，接触了这份实体化的规则。
看起来，这份接触，正在逐渐将他对于对应规则的领悟力，提升到一个更高的境界！
相对应的，既然他契约了月夜，对月夜对应的那部分规则的理解力，也会润物细无声地拔升。
无聊地把龙神意志翻来覆去看了一会儿，他默默关掉了意志平台。
月夜感应到他内心的新想法，从口袋里小心跃出。
尽管教室里除了安伦，没人能看得到它，它还是鬼鬼祟祟地从阴影里一路钻进安伦脖子后，只从头发间露出半个脑袋。
安伦脖子一沉。
月夜的身体恢复得很快，如今的活力程度与当初的黎明不相上下。
随之而来的，是很快的体型增长速度……短短几天内，它的体型竟然在不知不觉间翻了两倍。
月夜睁大蓝眸，前方所看向之地，大片大片符文光幕以安伦为中心升腾起来。
安伦眼瞳深处闪烁起了隐约的光彩，倒映在眼中的是只有他和月夜看得见的符文，分为数层。
最外层，是井然有序、无限变化的属于里梦境本身的规则符文。
但在内层，却是一层略显单薄的，不随时间变化的符文。
它们以几个或十几个为一组，勉强组成了一些螺旋构造，与外层的严谨精密一对比，就如一栋摩天大厦与小孩随手搭建的积木间的差距。
这是因为，里面这一层符文是安伦与月夜自己写的。
——社团？他当然不可能加入这种学徒小打小闹的组织，从一个底层社团成员做起一步步往上爬。
他要构建自己的规则，自己的势力。
此外，他明面上不方便寻找一个导师，因此他还需要另辟蹊径地为自己寻觅上层资源。
如果把整个里梦境，看作一个平台，符文光幕就是搭建平台的代码。
他要做的，就要黑入这个平台，借助平台的资源，嵌套一个属于他自己的平台。
一个位于里梦境内的……新梦境！
随着他不断探索符文光幕，他对符文光幕的理解与重构能力，也在飞速上涨。
正如他在火元素方面的天赋一般，是与月夜的契约，带给了他逐级上升的梦境方面的领悟力。
这就是为什么，短短几天内他就能搭建出这样一个新梦境的雏形。
……可惜的是，符文光幕太复杂了，哪怕他与月夜拼尽全力，也难以在短时间内简化符文编写过程。
换句话说，他还没造好一个适用于梦境符文编程的集成开发环境。
当然，他还是勉强搭出了一点点雏形的。
这就使得一段符文写完之后，他可以进行运行调试。
可惜如果运行出错，当然不会有错误出在哪里的提示。
他只能一行一行地debug。
众所周知，写完一个程序，从来不是结束，而是痛苦的开始。
你永远不会知道你写出来的东西会跳出什么问题。
也永远不会知道在解决完这个问题后，又会有什么新的问题因为你的解决方案而出现。
所幸，还有月夜在。
有些时候，它能近乎直接地察觉出，如何继续才是最正确的。
一人一龙，一边听课，一边分神写符文。
很快，现实的一个夜晚，也就是里梦境的一个白昼结束，他们也颇有进度。
安伦预计再过个十天半个月，新梦境平台的第一版就可以投入使用了。
退出里梦境，现实的某处兵营驻地里，安伦似有预感地睁开眼，就见艾弗里带着一名士兵前来。
这士兵很面熟，应当是惠特曼将军的一个亲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