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究竟是解决问题，还是把制造问题的人给解决掉
“哦？”田氏眼神一动，“为何辞行？你要去哪？”
欧阳志成不卑不亢地说：“孩儿听说，所有赵氏的封臣，都应该派出家族子弟，前往中津城。陪伴在赵氏下一代继承人的身边，为其服务，学习本领，同时也可以展示才华，能让赵氏的继承人了解到这些封臣后代的人品、能力，将来量材为用。”
“不过，这些封臣的子弟，虽然能得到展现才华的机会，却也会遭遇危险。不管是狩猎妖兽，还是由赵氏继承人指挥的小规模战争，都难免会出现流血牺牲。机遇与风险，是并存的。”
“孩儿准备早点去中津谋划一番，做些铺垫。将来兄长宇前往中津时，孩儿也能帮他尽快熟悉环境，结交赵氏的小君子。因此孩儿特来向母亲辞行，此去中津城，生死未卜，希望母亲勿要挂念。孩儿若学成归来，甚至侥幸赢得了赵氏子弟的信重，将来必会好好辅佐兄长宇，帮助兄长光大家族。”
说完，欧阳志成就束手站立，安安静静地等待田氏思考。
他了解过，田氏是个聪明人。
聪明人听别人说话，从来不会听别人说了什么，而是听别人没有说出口的那些东西。
欧阳志成刚才说了一大堆，都是毫无意义的废话，田氏根本不可能相信，欧阳志成也没指望她相信。
但是，作为一个八岁的孩子，能说得那么条理分明，情词恳切，这代表着什么？
一个八岁的孩子，知道自己的生母可能会被处死，却视若不见，反而侃侃而谈，这是因为天性凉薄，还是胸有成竹？
一个八岁的孩子，口口声声说要赢得赵氏继承人的欣赏，将来辅佐嫡长兄——这真的是忠心？
那如果把他逼得离心离德，他在赢得了赵氏继承人的欣赏后，又会做些什么！
田氏目光转冷，看了一眼跪在身边的汪氏。
这孩子最聪明的地方在于，只字不提汪氏，根本不和自己起任何冲突，也留下了转圜的余地。
自己只要轻轻放过此事，就能避免让这孩子记恨自己，同时也不会有损当家主母的威严。
可怕的八岁孩子！
此子，若不能除之，就必须交好！
想到这，田氏懒洋洋地顺着欧阳志成搭起的梯子下来：“你这孩子，倒是有孝心，心里也有家族。只是，你以为中津城是想去就能去的？真是个傻孩子。”
顿了顿，她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汪氏，起来吧，去替这个傻孩子整理行装。”
又抬头深深地看了欧阳志成一眼，“我会和你父亲商议此事，给赵氏君子去信一封。这几日你好生准备，若能成行，务必竭心为赵氏效力，在外行事当有礼有节、不卑不亢，勿要有损阳氏的声名。等你回来，要与你的兄长互相扶持，光大阳氏，明白么。”
“是，孩儿谨记母亲的教诲。”欧阳志成又拜了拜，心想田氏果然是个聪明人，这一关已经有惊无险地过去了。
如果田氏是个执拗的蠢货，自己反而难以过关。
“姨娘，我们走吧。”他对已经忘了哭哭啼啼、惊疑不定地看着自己的汪氏说。
去中津，不是无奈之下的妥协，而是他深思熟虑后的选择。
阳诚在赵氏中津城的日子过得并不好。
处处受打压，资源拿不到，出彩的事轮不上，危险的时候总是被推出去当炮灰。
要不是运气还不错，根本活不到十八岁。
但欧阳志成不同啊。
他对赵氏的人，对赵氏各家封臣的下一代，都太了解了。
个个都很有才，说话又好听。
他去中津城简直就和回家一样。
他可太喜欢中津城了。
那里将是他突破武道第四境，乃至完成主线任务二的起点！
【你8岁了，被送到中津城外的一个庄园里，开始识字，接受教育。作为士族的庶子，你接受的教育内容五花八门，要认识农具和各种农作物，了解气候和历法，了解种植的方方面面；要学习基本的管理和军事常识；要开始练武，打熬身体，学习射箭，熟练使用各种武器，驾驶战车……这一切，都是为了今后更好地为注定要继承家业的兄长效力。】
【你的生活忙碌而充实，虽然不能锦衣玉食，但也不用像一般平民和奴隶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辛劳一生也只能饥一顿饱一顿。营养不良和恶劣的医疗条件，让他们难以活过三十岁。】
【你十岁了。你学习什么都很快，不管是农活，诗文，武道，你都能比同龄的孩子要快得多。但是当你一次次获得老师们的称赞时，投向你的目光，并不全是善意的。】
【这是一个礼法森严的时代，嫡庶有别。人们不希望看到，庶子的风光盖过嫡子。】
【阳氏的阳宇听信了别人的谗言挑拨，对你颇为敌视，处处刁难；因为距离太远，田氏也感觉你已经脱离她的掌控，决定给你一些小小的教训。】
【阳宇是家族嫡长子，占据大义名分；阳氏在服务于赵氏的士族中，也算是最强的一档，有许多人甘愿当他的狗腿子。你根本无力对抗他们母子的干涉。】
【所有人都躲着你，你没有朋友。赵氏来授课的家臣也不会帮你，漠视你的遭遇。】
【你12岁了。在阳宇的压制、以及他的一些朋友骚扰下，你无法安心学艺，无法获得修炼武道的资源。但是你掌握着极其高明的功法，有着生而知之的武道经验。在开始修炼武道后，你立刻崭露头角，惊艳了众人。】
【在风刀霜剑中，很快你14岁了。你的声名远播，与人交手，取胜从不用超过三招，赵氏派来的武道师傅也不是你的对手；你指挥小规模战争也从无败绩，人们都相信你未来能成为徐国第一武道高手，也成为徐国军中的军神，许多中小贵族的继承人自发地团结在你的周围。你开始打造出了自己的班底。】
【阳宇也来到中津，开始为赵氏的继承人效力。发现你在这些中小贵族继承人之中的威望，对你越发嫉恨。他打算给你一个深刻的教训。】
【身为庶子的你，遇到了一个重要的选择。】
这就是徐宣公十八年，阳诚14岁时的关键时刻吧？
欧阳志成轻松一笑。
些许困难，自己反掌之间就能轻松解决。
只是，他还没有考虑好，究竟是解决问题，还是把制造问题的人给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