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双心,从矿奴到拳镇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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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人若无势,便如无脊!

韩昭转过头,只见中年差役站在城门口,竖起两根指头,牛逼轰轰朝他招手。

两名兵士,开弓搭箭,锋利箭头瞄准了他的双腿。

韩昭很想装作没听见,一走了之,他有自信,以自己现在的实力,仅凭那些兵士手中的箭,根本射不中他,即便射中受伤的也一定是箭。

但躲得过初一,难躲过十五。

今日若是公然和官府对抗,只怕今后就要亡命天涯了。

人若无势,便如无脊!

若是自己也有一辆马车,一匹宝马,随从开道,腰佩玉牌,这些差役岂敢拦路?

不过是专挑软柿子捏罢了!

等等……

我虽然没有车马,没有随从,但玉牌,我还真有一块!

而且这玉牌,还不是一般材质的玉!

心思电转,韩昭连忙取下肩上的包裹,从中摸出冯渊那块的黑色玉牌,暗运掌力抹去上面的刻字。

随即配在腰间,方才深吸一口气,昂首阔步走向中年差役。

中年差役上下打量了韩昭一番,疑问三连:“打哪儿来?进城做什么?可有照身贴?”

韩昭是云家奴隶,没有照身贴。

他们只不过是云家的私有财产,根本不算一个有身份的“人”,连普通猎户、工匠、农户都不如。

但面对对方盘问,韩昭却是怡然不惧,反而面色冷漠。

啪!

当中年差役问出那句话的瞬间,在众目睽睽之下,韩昭甩手就是一巴掌,抽在对方脸上。

这一巴掌,韩昭虽然刻意收了力,但还是将中年差役直接抽翻在地,口喷鲜血,门牙都扇掉了两颗。

周围众人无论是兵士,还是那些被抓壮丁的平民,全都瞠目结舌,用近乎崇拜的目光看着韩昭。

“噗……”

中年差役吐出一口淤血,捂着火辣辣的脸,抬起头,又惊又怒地指着韩昭:“你这厮,竟敢打我?”

“本公子打的就是你!”

韩昭昂首挺胸,睥睨着中年差役,俨然一副世家公子,心高气傲,目中无人的架势:“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本公子需要向你出示照身贴吗?”

只见他袍袖一抖,露出腰间的黑色玉牌,没等中年差役看清楚上面的字,便又放下衣摆盖住了玉牌。

“黑……黑玉牌。”

玉分九色,黑玉为贵。

能配得上黑玉牌的人,身份那还了得?!

只怕是东郡里下来的公子爷吧?!

这种级别的人物,想弄死他一个小小的县府差役,那简直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不费吹灰之力。

中年差役目光一颤,心中惶恐至极。

转瞬之间,他那张肿得像猪头的脸上,非但没了半点怒气,反而换上了一幅恭维的笑容:“哎哟我就说嘛,不愧是公子爷,手劲就是大!爷,您这巴掌打得好哇,我正打瞌睡,你这巴掌把我瞌睡都打醒了,我还得谢谢您呢!”

中年差役转头怒视身后愣神的兵士:“你们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扶我起来!”

两名兵士点点头,连忙上前将中年差役从地上扶了起来。

中年差役目光扫视一圈,从排队队伍里一名商贩的担子里摸出一把干枣,恭恭敬敬递到韩昭手边。

点头哈腰,满脸笑褶像朵菊花:“这位爷,方才是小的眼拙,无意冒犯公子爷,还望公子爷大人不记小人过,把小人当个屁放了吧。”

韩昭笑眯眯接过干枣,随后面色猛然一沉,反手将干枣砸在中年差役脸上。

紧跟着一脚踹在他小腹上:“你当本公子什么人?岂会吃这种东西?下次把你那双狗眼擦亮点,少踏马狗眼看人低,不然当心我宰了你!”

“闪开,好狗不挡道!”

中年差役捂着下身,双膝跪地,疼得脸色惨白,身子抖若筛糠。

即便如此,他还是强行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微笑,连连点头“是是是,公子爷教训得是!快,快给公子让路!”

目送韩昭离去,中年差役方才如释重负,浑身已被冷汗湿透。

这时,一名打小脑子就好使的兵士,上前说道:“不对呀郝大人,哪有公子爷自个走路的啊?”

“我看别的公子爷,出则以车,入则以辇,进出都有随从开道,就算再怎么低调,总也要骑上一匹汗血宝马吧?”

“你看他那黑玉牌虽然贵重,但身上的衣服材质却很平常,这厮莫不是假冒公子爷,来戏弄我等吧?”

“你小子怎么不早说?等老子打也挨了,跪也跪了,洋相出尽了,你才放这马后炮,你是不是存心的啊你!”

中年差役盯着韩昭离去的方向,咬牙切齿,气得一脚踹在那名兵士身上。

兵士欲哭无泪:“早知道,就不多嘴了。”

中年差役越想越气:“不行,这人不能就这么让他蒙混过关,给我追!一定要把他抓回来!”

……

韩昭独自行走在榆凉城的街道上。

这是他第一次进城,看着那些繁华的亭台楼阁和沿街商铺,心中五味杂陈。

大街上车水马龙,来往之人无不是锦衣华服,有说有笑,与城门口的一幕幕构成了鲜明对比。

城里和城外,仿佛是两个世界,一面是残垣断壁,一面是歌舞升平。

对贫民百姓而言,想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都极其困难。

但若是有权有势有钱,却可以从容漫步,过得无比潇洒。

云家作为榆凉三大豪强之一,垄断了榆凉的医药行业。

云记药庄、药铺、药堂,遍地开花,几乎每个街角都能看到一家。

直到这一刻,韩昭才直观见识到云家的强盛。

老何曾经说过,像云山那样的矿山,云家有七八座,所有矿奴加起来,不低于三千人,并且这个数字还在不断增加。

因为有些奴隶,害怕自己的后人生下来吃苦,选择不生,所以每年新出生的奴隶数量都在减少,云家便开始从外地收买难民充当奴隶,牛唐就是属于这种。

光是矿奴就不低于三千,若是再加上这些药庄、药铺、药堂里的杂役、学徒、庄客,以及云家内院的护卫、门客、行走,云家岂不是有上万奴仆?

云家如此势大,云府的位置自然不难打听,韩昭很快便从一个药铺杂役嘴里,问到了云府的位置。

但令韩昭没想到的是,云府不止一座宅子。

“小哥,你要问云府在哪儿?那你算是问对人了!云家老宅在白江街,云家新宅在紫竹街……”

“云家大少爷的私宅在黑龙街,云家二小姐的私宅在青云街,云家三姨太的园林别园在云湖边儿上……”

“别看我只是一个杂役,但我也算是云家的人!我这杂役的活儿,一般人挤破头都进不来呢!”

这名每月领着二百文月钱的云家药铺杂役,提起东家的财富和府院,便会不由自主地挺起他那瘦得见骨见棱的胸膛。

等他与有荣焉、满怀自豪的说完,却发现眼前的韩昭早已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