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出宫巡营
看着傅有容一秒进入理性思考状态的模样，朱常洛有些恍惚。
“夫君？”傅有容轻声问道。
朱常洛回过神来，他看着傅有容收放自如的控制力，端庄知性的书卷气，心中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朱常洛将手里的白瓷盅放在床头小案上，笑着道：
“也不是什么麻烦事，就是招了两位女傅培养公主，一位教授医术药理、一位教授弓马骑射，至于礼乐书数等内容，就要劳烦娘子亲自教授。”
“娘子学贯古今，礼乐通明，晓畅书数，实在想不到，还有谁能比你更适合教导公主们文化课。”
傅有容闻言，松了一口气，笑着道：“夫君谬赞了，臣妾只是管中窥豹，略懂一二。”
朱常洛知道她在自谦，继续说道：
“你现在既是三品昭仪，又是潇湘阁主，两位女傅也都隶属潇湘阁下，除了女傅之职是朕授予，她们的其他职务，你可自行差除。”
“林医官遇事冷静理智，可以为你臂助，裴氏武艺精湛，可以护你周全。”
“以后朕出宫巡营期间，未央宫内小事由你决断，大事差人前往军团大营问询我即可。”
傅有容闻言，神情微怔，有些不解的问道：“夫君外出巡营，家中还有长子坐镇，如何轮到臣妾执掌宫务？”
朱常洛笑道：“从今天起，两位皇子会随朕一起去军团巡营，早点接触军务，将来才好帮朕。”
傅有容想了想，问道：“夫君，那什么算大事？什么算小事？大事小事的界限在哪里？”
朱常洛笑着道：“权力运转无非人财事三权，掌权之人不必事事亲为，选出合适的人，提供足够的财，交付事权让人去执行即可。”
“事权不好区分大小，人权和财权倒是可以勉强区分。”
“未央宫内官员可分为两个体系，一为宦官体系，一为宫卫体系。”
“宦官体系按权力大小可分为：入内院掌印，内侍院掌印，二十四衙门掌印。”
“能在二十四衙门单一衙门内解决的事，都是小事，需要动用两院协调配合才能做到的事，就是大事。”
“宫卫体系按权力大小可分为：掌卫事、掌千户所事、掌百户所事、掌总旗事、掌小旗事。”
“只需在一个百户所内调动兵力就能办到的事，就是小事，超过百户所办事能力的事，就是大事。”
“小事你可自行决断处置，事后告知于我，大事则要先差人向我问询，而后再视情况做出处置。”
“关于财权方面，单次五十两以内的事就是小事，你以潇湘阁印签押就可度支，每日限额一千两，无论何等急事，若是累计超出一千两，都要告知于我。”
傅有容想了想，总结道：
“臣妾明白了，宦官一个衙门能办到的就是小事，办不到的就是大事。”
“宫卫一个百户所能办到的就是小事，办不到就是大事。”
“单次用钱五十两以内就是小事，单次超过五十两就是大事，累计每日不能超过一千两，若是超过一千两后还不够，就要告知夫君。”
朱常洛点了点头，伸手她鼻梁上刮了一下，而后起身道：“不多说了，今日上午朕要去巡营，稍后林医官会把衣裙送来，你穿戴整齐后自行离开便可。”
说罢，朱常洛就要离开。
“夫君。”傅有容突然开口。
朱常洛脚步一顿：“有话要说？”
傅有容微微低头，有些羞涩的问道：“臣妾以后每晚都能来此侍寝吗？”
朱常洛面容一肃，背过身去，开口道：
“偶尔放纵一次尚可，夜夜如此身体会吃不消。”
“等你调养好身体，每十日来侍寝一次吧。”
傅有容笑着道：“谢夫君。”
……
第一军团营区。
中军大帐。
朱常洛坐在主位，堂下左首是督师孙承宗，其后依次是卫尉骆思恭、廷尉杨涟。右首是皇长子朱由校，顺位是朱由检。
朱常洛翻开手札看了看，面容严肃的开口说道：“经过三个多月的努力，第一军团建制越发完备，训练管理也走上正轨，这一点孙督师功不可没。”
孙承宗闻言，起身拱手道：“陛下谬赞，第一军团能有今日气象，全仰赖陛下全力支持，臣只是做了分内之事，若说功劳，臣愧不敢当。”
朱常洛伸手示意他坐下，露出一丝笑容的道：“孙督师的付出，朕都看在眼里，你不必自谦，再接再厉便是。”
朱常洛勉励了一句后，翻开手札下一页，继续道：
“近几日巡营，朕发现了一些问题，供诸位思考。”
“第一军团的组织制度是以营兵制为基础，在营级以上增设军和军团两级。”
“军团组建之初，朕就定下，以八营兵力为一军，人数为二万五千人，四军为一军团，人数为十万人。”
“朕近几日观察训练，发现各营仍存在各自为政的现象。”
“军级官职设置了四个，总兵、副将、参将、游击，每个职位设置一人。”
“此前营兵制存在的问题是，四位武官各领一营，相互之间没什么配合。”
“如今扩大了编制后，四位武官仍是各自领兵，只是直属规模从一营变成了两营。”
“相互之间还是没有形成配合，武官的直接指挥规模依旧没有超过万人级别。”
“朕成立军团的目的，一是为了弥补营级以上建制的空白，二是为了提升中高级将领指挥万人以上军队的能力。”
“如今建制空白算是勉强补上了，但更重要的指挥能力提升却成效不大。”
“孙督师，你对此事如何解决？可有想法？”
孙承宗闻言，捋了捋胡须，拱手开口道：
“回陛下，臣打算先用半年时间，让各营士兵掌握最基础的军事能力。”
“等到入夏后，臣会组织各营之间的比武，各军之间的比武，根据各军和各营主官在指挥比武时暴露出的短板和不足，进行针对训练。”
朱常洛想了想，开口道：
“内部比武是个好办法，在各营之间组织，朕相信是没什么问题的。”
“但在各军之间组织比武，恐怕效果不大。”
“按照眼下的情形，军级主官地位不显，总副参游互无配合。”
“朕担心一军士兵没有在一个主官手下进行过统一训练，无法形成合力。”
“散沙对散沙，暴露不出问题，这才是最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