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好好吃饭
穷游珠海的时候，穷到只吃白米饭，就着海风。
“米饭啊，米饭！”我无奈的呻吟了两声。
“你叫我？”一个还没有桌子高的小女孩从后厨跑了出来。
“你为什么叫这个，我以后怎么吃米饭？”我问。
米饭说：“我妈妈说又白又能吃，就给我起了这个小名。”
如果李言蹊在这里，一定会和米饭这个小女孩聊的很开心。
米饭问我是做什么的。我说我是个作家。
“当作家以后都吃不上饭嘛？”米饭眨着眼睛问我。
我一时无言以对。
我想起穷游长沙的时候，李言蹊说，来苏州，亲自下厨招待我。
“笑话，我差你那一顿饭钱，我差路费。”
我大学的时候，一天消费六毛钱，泡面是之前别人送的，零元，一茶缸水，六毛。
只吃一顿晚餐，也不用担心饿的睡不着。
在别人在思考去哪里泡妞把妹的时候，我还在思考怎么才能用筷子把泡面渣渣捞上来。
有的人会注意到我的茶缸好大，能接六毛的水，有人问我为什么吃泡面。
别人：“多不健康！”
我说：“排骨味的！”
饿的睡不着的时候，我就想李言蹊，李言蹊的烤鱼我还没吃的，不能饿死在这，突然就闻到香味了。
“呜呜呜，我要吃烤鱼，我不能饿死在这。”
“混蛋，你给我活着！死了你什么都吃不到了。”李言蹊又骂我了。
终于，我攒够了去苏州的钱，期待了很久，果然是物质决定意志，没有吃到之前，打死我也想不到鱼有这么香。
李言蹊做的烤鱼是真的好吃又好香。我始终认为好吃和好香不一样，而李言蹊的烤鱼却可以兼顾口感和味道。鱼肉外面很脆，很焦，里面又很嫩很嫩，再加上李言蹊的独家酱料，色香味都有了。
“不是五味杂陈，却是回味无穷。”每次饿的时候，我都会想起李言蹊。
下次吃米饭的时候，就该想到问我是不是作家都吃不上饭的米饭了。
我吃饭的时候，米饭就在旁边问我：“你说你是个作家，那你怎么写思念？”
小孩子总喜欢给大人出难题。
“思念，思念…”我大脑一片空白，我真是个作家，只有有点饿，想啊想啊，“所见即是思念。”管他什么意思，先编出来唬人。
“诶？？？”米饭不太懂，我也不太懂，不过我要圆回来。
“思念就是你看到蓝天会想起来，曾经和他在同一片天空下，看到这碗米饭会想到和她一起吃饭做什么菜。”
“思念？”米饭小声又说了一句。
“嗯，思念。”我点点头，“可以上菜了吗？”
“大哥哥有思念的人嘛？”上完菜，米饭趴在桌子上问我。
我有思念的人。
我高中的时候，在学校给李言蹊打电话，我还没开口，李言蹊就问我：“你是不是想我了？”我说怎么会呢，我是想打电话确认你还活着没有。
大学的时候，李言蹊给我打电话。
我问李言蹊：“你是不是想我了？”
“是的呢，我不像某人。”
李言蹊好记仇，不过斗嘴也是一件快乐的事情，每次李言蹊说不过我的时候，就用她的大眼睛看着我，完蛋，我就想不起来要说什么了。
“可我把思念写纸上了。”虽然我很少给李言蹊打电话，但是我在学校都会写一封长长的信，从我们高中里那个比我年纪还大的邮箱里寄出去。
“昨晚，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用思念点灯，那是相思的光，灯亮不到天明，我的思念到此为止了。不是思念不够，是夜太漫长，昨晚，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思念一点点的汇聚在信纸上，那是我无声的告白。
李言蹊看了信说，那是你不够想我。李言蹊总能把思念说出口。
我吃着米饭打电话问李言蹊思念是什么。
“是呀，思念就是我想你了。”李言蹊说。
说来倒也奇怪，一个人如果想另一个人，大概率不会直说，而是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有时候思念说说话就好啦。”我怕米饭听不懂，我又解释了一下。
“我很想我爸爸。每次打电话我想和他说好多好多话。”米饭告诉我。
“我还是个摄影师。”我告诉米饭，我决定下次出门不说我是作家了，“我给你拍照相片邮给你爸爸。”我蹲下来举起相机。米饭说想把家里的招牌也拍上，我后退，后退到拍下招牌和米饭的地方。
这么来看，米饭还没有招牌上的一个字大。
思念可以写纸上，放进信里，我问米饭要在照片后面写点什么吗，米饭不会写字，把自己小手画了上去，那是思念的两个人才能看懂的语言。
米饭问我：“大哥哥肯定有思念的人吧。”
我点点头说：“我有思念的人儿。”
米饭问我：“怎么不给那个姐姐也拍一张你的照片？”
我总不能告诉米饭小别胜新婚吧，会教坏小孩子的。
第二天来吃饭的时候，米饭送给我了两个牛肉丸。
“怎么只有两个呢？”我问。
“因为我只捶出来了两颗。”说着米饭两个小手握拳，对着空气捶了起来。
“那我们一人一颗吧。”我不想一口就把孩子的劳动成果吞下。
“你是作家多吃点。”米饭说。原来作家还能这么用。
“那我给你吃巧克力吧。”我说，“牛肉丸和巧克力很般配，是那个姐姐这么告诉我的。”
正儿八经的牛肉，美名其曰让我长肉。
有一天我给李言蹊看我的影子。李言蹊说我长胖了，我说那是衣服厚，李言蹊问我怎么不长肉。
二十斤牛肉，要我一点点把他们锤成肉酱，然后李言蹊把他们揉成丸子，牛肉丸就这样好了。
不过丸子都喂给我吃了。
吃完牛肉丸，李言蹊继续在锅里做巧克力，黑巧克力融化，再加糖，巧克力就不会那么苦了。
“蹊蹊，你发明了三味巧克力。”糖和巧克力没有很好的融合，结果就是上面甜，中间苦，下面咸，我还不如用巧克力蘸糖呢。
“还吃吗？”李言蹊看着剩下的牛肉丸和巧克力问我。
“吃不完的我也要带走。”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吃了。
我把路上买的巧克力都给了米饭，米饭说：“够了，够了，吃太多就吃不下米饭了。”
“你怎么叫米饭，这让我以后怎么吃米饭？”分别的时候，我又对米饭说。
“想起来我的话，可以多吃几碗。”米饭对我说。
那下次我一定好好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