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现学现用
陈启贤领着张翰文在街上找了个馒头铺定了一千多个素馒头。
张翰文在一旁问道：“为什么不买肉馒头呢？难不成兵营里的兄弟不喜欢吃肉嘛？”
陈启贤白了对方一眼，有钱人家真是不知民间疾苦，连馒头几钱几两都不清楚：“张公子，我也想买肉馒头给兄弟们改善伙食，可你给的这区区几两，我军营那么多人每人能吃上两三个馒头就不错了。”
张翰文还在一旁一个劲的掰手指头，陈启贤给了掌柜的一些定钱，交代他夜晚十分的时候送到新兵营去。
这掌柜的听到是新兵营的生意还不免有些担惊受怕，毕竟第一次和兵营做生意。
原先可没少听别人说起，那兵营里经常在外厮混的几位名声可都不好。
尤其是一个叫陈启贤和一个叫余子安的，数这两个名声最差。
好在这两人看不上馒头铺里的东西，连一次都没去光顾过。
所以老板只听说过两人的名号，并不知两人的容貌。
陈启贤尴尬的拉着张翰文慌忙逃窜，走到一家当铺之时，陈启贤叫张翰文将玉板指去当了换点钱，要不然都没法支付剩下的馒头钱。
张翰文看着手中的物件半天没挪动身子，陈启贤看出了他的窘迫：“你不会从没去过当铺吧？”
张翰文一拍胸脯，瞪着眼趾高气昂：“谁和你说的！我们那附近当铺开业的时候还请我去给他撑过门面呢！”
陈启贤看着他的模样，半信半疑，这公子哥如此败家应该是没少去当铺当东西吧？
陈启贤做了个请的手势，张翰文挺着胸肌便大步踏进当铺。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陈启贤见张翰文神色得意的走了出来，捏着拳头不停的朝他挥舞着。
为什么这小子每次干点屁事儿都跟完成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似的，小时候没玩过过家家么？
“来吧，我瞧瞧当了几两。”
张翰文一听对方说出“两”这个字脸色一下就变的阴沉下来了。
“两？这东西有这么值钱嘛？”
陈启贤一听，瞪大眼睛将他手拿起来掰开一看，没看到预想当中的满手银块，竟就只有比眼屎大一点的一块碎银。
“这是多少？”
“六钱啊！掌柜的一看便是个爽快人，我也和你一样，一点儿都不带装的。”
陈启贤听出了不对劲：“你是怎么和他交流的？”
张翰文装着刚刚二人在墙角的模样：“你看啊，我进去就找掌柜的，摊开手中的玉板指，问他：打个比方，你我二人都想要这玉板指，可只有一人能得到它，我愿意出五钱，你出多少？”
“这掌柜的也极为爽快，二话没说，对我比划出了一个六的手势！”
陈启贤脸上挂上了几条黑线：“然后呢，你说啥了？”
张翰文一拍手掌：“那自然是学你，成交啊！我还和他说，你赢了，六钱获得了这个玉板指，我不装了，你比我有钱。”
“怎么样，这算不算是现学现用？”
陈启贤对张翰文做了一副看傻子并且偷乐的表情：“当时老板看你的脸色是不是这样的？”
“额，对对对！”
“对你大爷！赶紧进去把板指给我赎回来！”
陈启贤一踹他的屁股，他便又屁颠屁颠的滚了进去。
没曾想这一次出来的更快，只是没了刚才得意的神情。
陈启贤一瞧他手上的六钱银子已经不见了：“钱给他了？”
“给了。”
“板指呢？”
“没给我。”
陈启贤当场差点炸毛，总算是理解张泰岳的心情了，现在看来，不得不佩服张泰岳的容忍程度，心胸可谓如太平洋般广袤无垠啊。
“你还了他的银子，他为什么没把板指还给你？他是趁机坐地起价来着？”
“不是，我进去就说还他银子，然后他乐呵呵的就把银子拿回去了，我便问那我的板指呢？他说我没拿收据，没法作数，我一想他说的挺有道理，我就出来了。”
“那钱呢？”
“钱是我还他的，我怎么好意思要回呢。”
陈启贤胸膛一口淤血已经堵在了咽喉，伸手扯着这张翰文的衣领就冲进了当铺。
这掌柜的一看这傻子还能再来，牙龈都笑的露出来了。
“二位还想当点啥？这次还打比方嘛？”
陈启贤上去便拍响了案桌，窗户洞里的人吓的一激灵，仔细一瞧这：“哟，陈爷，您可是有日子没来了。”
陈启贤半掩着面，该死的是真不乐意进这地方，之前前身干完事就是在此销的赃。
现在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又干上那老本行了。
掌柜的往陈启贤身后张望了半天：“余爷呢？你俩黄金搭档也有不在一块儿的时候啊。”
陈启贤朝身后一指：“少废话，刚你是不是收了这家伙的玉板指。”
掌柜的反应过来，暗道不好：“哎哟喂，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随后他压低声音：“敢情这是爷新收的小弟啊，我就说能出这种货的咋这脑子，想必是爷在城外遇到肥羊了吧？”
陈启贤越听越不耐烦，掌柜的却十分热情的拉着他继续闲聊：“诶，不过，爷，你咋找了这么个人当小弟呀，我怕这人把你们卖了都还得替别人数钱呢。”
“行了，我自有打算，那东西值多少钱，你可比我清楚，可别想着蒙我。”
“哎哟喂，爷冤枉啊，我要知道是您，借我一百个胆都不敢呐，您也不能怪我不是，他上来就和我一顿比划，我都整蒙了，最后想着给他开个六两，他说六钱成交，这我不是......”
最后掌柜的又假惺惺的给张翰文施了个礼以表歉意，从六两银子又加了半钱给了陈启贤。
他接过银子，这身旁的张翰文见掌柜的对他和对自己的态度截然不同，为何他一进门别人就对他如此尊重？
更是从六钱轻易的交涉成了六两，这种人情世故的能力简直比自己那首辅爹都厉害呀。
自己那爹顶多也就是别人送多少就装糊涂似的收多少，要有这能力，不也得让这帮人翻个十倍送进来呀。
“诶，陈兄弟，你和那掌柜的说的啥嘛，他怎么就轻易的加了那么多钱，还对我们如此客气。”
陈启贤懒得解释，甩下一句：“我说你爹是首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