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丹毒之秘,满舟里镇魂
田素云给出了个李元化无法拒绝的理由。
他苦丹毒久矣,有这玩意在身,便始终要受制于赤虚子。
如周正青般殊死一搏,届时即便成了,也不定能逼迫赤虚子说出解毒之法。
如今听闻既然有破解的办法,他也忍不住问:“云姐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田素芸脸上浮出冷笑,“赤虚子一直以为我不过是只头任他玩弄的笼中鸟,但却怎么也想不到我会窥探他的秘密。”
李元化略微思考后,还是拿出了血精大法书页交给了田素云。
如果能解除丹毒,即便斗不过赤虚子,他也大可远走高飞蛰伏起来,进可攻退可守。
田素云扫视过书页上所写,越看越喜,待得知了血精的威力后,脸兴奋的都有些潮红。
她小心翼翼收起书页,然后低声说:“赤虚子并不是因为炼丹才虚弱,那只是欺骗你们的假象,其实炼丹前他就已虚弱,那时估计都恢复的差不多了。”
李元化诧异,这么说来周正青完全被骗了,他目光闪烁:“这是怎么回事?”
“当初他把我抢来时,便说要把我当做什么炉鼎修炼,而每月十五的晚上,他都会到阁楼来,带着一卷竹简。”
说到这,田素云也不禁流露痛恨:“他应是照着那竹简上所说在修炼,每次事后他便会进入一会闭目打坐的虚弱状态,对外界基本没什么感知。
“他并不知我娘家来历,我一直装作普通农家女,让他以为我不识字。
“所以每次修炼时,他就大大方方将竹简摆着,我曾趁他虚弱时,看过几眼上面的内容。”
很难想象那种情况有多惊险,赤虚子随时会睁开眼,李元化心感田素云真是胆大。
“那些内容里便提到了丹毒是如何炼制的,也有提及如何解毒。”
李元化说道:“看来那竹简就是关键,只是想来赤虚子必然随身携带,我们想得到,恐怕难如登天。”
“用不着盗简,马上又快要到十五了,届时我只需再稍加观看竹简,便可记全,防止疏漏。”田素云自信说道。
李元化感觉这个计划可行,比起盗简要安全不少。
两人商量完毕,此时纸鸢寻来:“夫人,原来你在这,吓得我以为你去哪了。”
田素云展颜对她笑道:“今早也不知怎么了,早早就醒了睡不下,就到这院中透透气,让你担心了。”
她朝微李元化微微点头示意,便随着纸鸢没入了那阴暗阁楼中。
李元化自是回到房内,服了解毒丹,继续修炼蛰龙眠。
他需要将遗失的血气给补回来,得亏有这睡仙功在,否则他真要被赤虚子给吸干血。
接下来的日子,他白天制符、睡觉,夜晚便用小琉璃宝瓶暗中收集月华,终于给凝聚出了一瓶甘露。
由于甘露不仅可外用还可内服,他特意尝了一滴,看能不能解了丹毒,结果发现并无作用,想来那丹毒另有玄机。
转眼院中水缸已添了三次水,到了七月十五。
李元化这天装作虚弱迈进老君殿中,只见三太保袁红玉已先到了,正在被赤虚子训话。
赤虚子见他一副憔悴样,真以为被丹毒折磨的不轻,装模作样问道:“老大啊,你身体还行吧,要是实在撑不住了,和为父说声,我是不会吝惜丹药的。”
“那就多谢义父了。”
赤虚子脸色一滞,没想到他竟真顺杆子往上爬。
但话已说出,又有第三者在场,也只能掏出解毒丹给李元化。
“既然你来了,那就一同和老三去满舟里吧。”赤虚子又派了个任务给他。
得知又要下山处理事务,李元化心思转动。
今天正好是十五,赤虚子看来应是要去阁楼修炼。
联想到他经常将众人一齐打发下山,李元化心知这老东西做事还是谨慎,杜绝自己在虚弱时被攻击的可能。
田素云想来今天也要动手了,念及此,他果断答应随行,放松赤虚子警惕心。
出了观,李元化问袁红玉:“三妹,我们这回去那满舟里,不知是做什么啊?”
袁红玉手持个红木九宫八卦司南,闻言有些尴尬笑道:“嗨,还不是前些时日我恰好碰到了满舟里的里长,他说要请道士念经做法,大哥也知道,青乌堪舆我擅长,做法我懂个屁啊,但架不住他硬求,只能说回观里找人,没想到拖累了大哥。”
青乌堪舆就是看风水,李元化知道袁红玉底细,她出生风水世家,据说她爷爷还曾得过当世堪舆大家杨筠松的指点。
可惜后来家道中落,她只能在乡野村落间流浪找活,被正好路过的赤虚子盯上,掠到了观内。
袁红玉一张嘴顶能说,又快又碎,一路上有她说唱逗笑,李元化也乐个不停,不知不觉间便已到了满舟里附近。
……
淮扬之地,自古便是鱼米之乡,临近长江的一片水泽,更是河汊纵横交错,湖荡星罗棋布。
满舟里便坐落在这一水乡泽国之中,世代打鱼为生,今日渔民们照旧撑船打棹,拉着渔网在水塘间往来捕鱼。
然而,他们时不时便会朝远处塘边的大柳树望去,露出厌恶恐惧之色。
柳树翠绿的枝芽间,荡着个妇人,面色青紫,眼球已被乌鸦啄净。
一名青年站在树下,目光空洞望着那妇人,许久之后,他抱住树干,准备上树将妇人放下来。
然而此时不远处却来了呼声,一大群人冲来,李元化和袁红玉也在其中。
“瓜娃子!你做甚么!!”
人群来到近前,为首的满舟里族老怒喝,举起拐杖狠砸少年的背,将他砸了下来。
“我要埋了我娘!!”青年跌落在地恨恨大喊道。
“法事都还没做,怎么能埋!”族老寒声,随后又陪笑对李元化说:“道长,还请做法镇了此妇的恶魂!”
瓜娃子一听,顿时发了狂,满眼仇视:“不行!是你们把我娘送给西山神,才把她逼死的,她就是变成鬼也不会害人!”
李元化和袁红玉对视一眼,这可跟满舟里族老告诉他两的情况不一样啊。
特别是竟还听到了西山神之名,李元化更诧异,看向族老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这妇人是得病难忍才吊死的吗。”
“确实是得病吊死的,道长莫听瓜娃子胡言,”族老正色,“铁柱,还不管好你儿子!”
铁柱从人群中冲出,给了瓜娃子一巴掌骂道:“孽子!快走,别丢人现眼!”
瓜娃子却发了狠,推开他父亲。
他冲到李元化身边,拼命磕头,一连如捣蒜磕了十几个头,额头全是血道:“道长,千万别镇我娘的魂,我求你去除了西山神,他不是神,是害人的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