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岳将军，你也不想被别人发现吧？
半月后，清晨。
天空刚刚敞亮一些，四匹马已然停在汤阴县南部的一片树林外。
西门庆、武松、岳飞、岳凌霜四人整装待发。
“西门官人，论学识，论奇思妙想我心服口服，但要说这狩猎嘛——”
岳飞啧啧舌头，潇洒大笑。
“所以，建议你和师兄一组，免得到时候落了面子！”
西门庆笑骂道：“多大点的毛孩，激将法都用上了！放心，我好歹也是练过几年的，不和你抢这垫底的位置！”
随后驱马靠近岳飞，低声附耳：“要不我们再猜猜，你师兄和二姐哪个更厉害？”
岳飞自豪道：“那必然是二姐，每年军演她都是数一数二的，否则也不可能参军一年就百夫长！”
西门庆微笑摇头：“那我就押武松兄弟了！我们就赌一个要求，如何？”
岳飞想了想，欣然点头。
四人约定聚集时间，将马匹栓好，便散开各自寻觅猎物去了。
也不知是运气太差，还是时机选得不好，西门庆一路上连一只野兔都没看见，不过他也不着急。
清风拂过，两侧的树木与墨竹的“沙沙”之声不绝于耳，倒也别有两分雅致。
他取下腰间玉壶，仰头猛灌一口，再次低下头时，前方已经出现两道人影。
其中一人眉清目秀，面白须长，打扮似秀才，正是几日前刚刚见过的吴用。
另一人眼如丹凤，眉似卧蚕，天仓饱满，额阔顶平，他向吴用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吴用微微点头。
随后，他双手抱拳朗声道：“在下宋江，特奉首领之命前来答谢义士前几日出手相救。”
西门庆微笑道：“宋老哥大名如雷贯耳，在下神往已久，今日得见，实在激动万分啊！”
宋江也不多言，卸下背上包裹，取了一个布囊丢了过来。
“小小心意，万望阁下收下！”
西门庆接下布囊，又丢了回去，在宋江略显诧异的目光中，淡笑道：“宋老哥此言差矣，在下并非出手相助，而是想与好汉们共谋一个事业。”
宋江目光一凝：“西门官人知道我等身份？”
西门庆点点头：“自是知道，也真心想合作，放心，官府这边我已经做过一些布置。”
宋江闻言，目光闪动，沉声道：“我区区一小卒，有何权力决定此事？待我回去请首领定夺。”
西门庆递过去一封信，抱拳颔首：“好，具体事宜就在信中，如此，在下便在阳谷县恭候好汉光临了！”
……
“兄弟客气了！择日我们兄弟必当登门拜访！”
嘉梓然和嘉海言笑着与最后一个捕头告别。
邢捕头安葬后，捕头位置就空下来一个。
本来是只提一个捕快升为捕头，但副城这个蛋糕快要出炉了，香味已经提前出炉，勾的吴义心痒痒的。
他日思夜想，尤其最近刁民肉眼可见的多了起来，所以觉得那边需要增设一个县衙分衙，就上书申请，把捕头的位置额外扩了三个。
吴青自是大笔一挥，直接批了。
嘉氏兄弟本来争那一个位置没什么希望，但这下位置多了三个，自然努力争取了一把。
然后便双双晋升了。
只因他们本来受了邢捕头影响，是热爱这一行的，四季苦练之下身手相当了得，出勤也是驾轻就熟。
四位新捕头的晋升喜宴此刻刚刚结束。
送走最后一个客人，兄弟二人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眼中闪烁着丝丝冷芒。
两人相视一眼，默契地同时开始换衣服，不久后便出现在赵德柱的临时住所外。
……
“笃笃笃。”
“进来吧。”
西门庆抬起头，看清来人后微微有些意外。
“岳姑娘，这么晚了还来，有什么要事吗？”
岳凌霜白了他一眼：“平时倒不见你如此正经。”
西门庆微微一笑：“因为这个时候若是惹恼了姑娘，可就无人在旁保我小命喽！”
岳凌霜看着他桌案上的几张涂鸦，淡然道：“今日你与那两人的对话，是怎么回事？”
西门庆摊摊手：“就是你听见的那回事了。”
“如此说来，你确实是在勾结匪徒？”
“不，真要说的话，应该算是进行招安吧。”
岳凌霜沉默片刻，带着些许警告意味开口：“我不管你和府尹大人他们究竟在做什么，希望不要牵扯到五弟。”
西门庆扑哧一笑：“这都哪跟哪，我怎么会打他的主意？”
“那你为何一直对他另眼相待，今日又骗他一个赌约？”
“当然是因为你。怎么样，心动吗？”
岳凌霜只是盯视着他，并不言语。
西门庆自讨了个无趣，无奈摇摇头。
“你就是这般过于认真，就连狩猎都要保持监视我，才让你弟弟输了赌约的。”
“放心，我只是出于他和武松兄弟的关系，想略微帮衬帮衬，不会让他掺和这些破事的。”
西门庆在心底暗补充了一句：最重要的是，他的名字叫“岳飞”！
这个理由似乎更能让岳凌霜安心一点，她点点头，转身欲走，刚到门口又止住身形。
西门庆微笑调侃：“怎么，舍不得走了？”
岳凌霜并未回头，只有幽幽的声音传来：“那本书……你当真看了？有何想法？”
西门庆揶揄道：“你看什么都是你的自由，我确实认为那书如你所言有利军士团结！”
随后压低声音笑道：“岳将军，你也不想你看那种书的事情被别人知道吧？”
岳凌霜双肩一抖，转身嗔视西门庆：“你……”
却见对方已经起身，手上正将案桌上的那几张“涂鸦”折叠整齐，走到自己身前。
“喏！”
岳凌霜不由询问道：“这是什么？”
西门庆捉住她的右手，将叠好的纸张塞到其中，温声道：“火药的一种特殊使用方式，切记不要外传，最好只告诉岳飞一个人。”
岳凌霜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许是烛光摇曳，那张平时可憎的面庞此刻在她眼中显得有些缥缈。
一袭青衫在窗口吹来的微风下轻摆，月光给披肩长发点缀上点点白色，却不显沧桑，反而平白增添了几分仙气。
又见西门庆忽的抬头看向她：“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岳凌霜如梦初醒，下意识转头向屋外冲去，却“砰”的一声撞在门板上。
随后捂着脑门，一声不吭地急速离去了。
西门庆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迷蒙夜雾中，回味方才首次见到她脸上升起的红霞，嘴角不自禁缓缓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