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鱿鱼之死
门外,凯拉低着头,紧紧跟在韦尔身后,心绪十分复杂。
她怎么也没想到,明明自己才爬上席恩的床不到一个月时间,憧憬着未来成为尊贵的葛雷乔伊夫人,但情况却突然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韦尔...”
正想抬头询问,却没想到身前的男人突然停下脚步,一下子撞在他冰冷的盔甲上,摔倒在地。
“不该问的事情不要问,不该说的话不要说。”
一向温柔的韦尔仿佛变了个人,他并没有掀开面罩,也没有把凯拉搀扶起来,只是语气冰冷向她警告:“你就站在这里不要走动,等史塔克少爷把事情处理完毕之后,是去是留由他决定。”
韦尔公事公办的生硬让凯拉为之一愣。
曾经的他是那么体贴,不管自己遇到什么困难,都会第一时间站出来帮忙,现在...却像个陌生人。
凯拉委屈地抿着嘴,一言不发站在韦尔身边,尽管知道这件事情结束之后,自己可能会面临很严厉的惩罚,但仍旧保持着向来在韦尔面前的高傲。
侍卫面罩下的眼睛瞥向梗着脖子的侍女,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
“我说过了,是那个婊子先勾引的我!”
看着罗柏剑刃所指的方向,席恩再度愤愤不平地辩解道:“她奢望成为葛雷乔伊夫人,但我只是跟那个婊子玩玩...”
“闭嘴!”
宽大剑身拍在席恩脸上,把他想说的话再度揍回肚子里。
罗柏灰色的双目通红,甚至有种想要割下席恩舌头的冲动,对方一口一个婊子让他联想到了先前在圣堂里的那一幕,这使得他非常愤怒。
再次受到拷打,席恩喷出一口鲜血,不敢再胡言乱语,只是眼神不忿地盯着罗柏。
高大的史塔克长子深呼吸,将心底的愤怒强行压抑下去,双手杵着剑放在身前,冷静思考片刻后开口道:“你会保守秘密吗,席恩?”
“别再装傻了,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当然!”席恩只以为他是在说自己误伤到布兰的事情,为了保命毫不犹豫地满口答应:“你知道我的,席恩·葛雷乔伊是世界上最能够保守秘密的人!”
“只要你承诺不再追究我误伤到布兰的事情,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快乐的生活,一起打猎、一起练剑、一起上那些淫荡的北境婊子!”
“我们是家人、兄弟,罗柏!”
“一家人就要完完整整地在一起,不是吗?”
席恩絮絮叨叨地说着,试图用情感打动罗柏,但却没有看到他脸上越来越阴沉的神色。
“家人...”罗柏身体不住颤抖,在席恩口中听到这个词,此时显得却是那么的可笑。
一个葛雷乔伊,却在史塔克面前自称是家人、兄弟,甚至还妄图成为他的...
“你的家人,在铁群岛!”少狼的低吼从喉咙中响起,在席恩不知所措的眼神中,罗柏高高举起手里的剑,充满愤怒和杀意的双眸毫无怜悯地直视着他的眼睛:
“父亲说过,我们相信判决死刑的人必须亲自动手,如果你要取人性命,至少应该注视他的双眼,聆听他的临终遗言。”
“所以...说出你的遗言吧,席恩·葛雷乔伊。”
“不...不!!!”情况急转直下,毫无预料的席恩恐惧地看着锋利剑刃,疯狂摆手求饶:“请不要杀我,罗柏!”
“我们是兄弟、家人,我是葛雷乔伊唯一的儿子,请...不要!”
在死亡面前,硬气的葛雷乔伊比起娇柔的小女孩也强不了多少。
“这就是你的遗言吗,葛雷乔伊?”他口中不断重复的“兄弟、家人”字眼,让罗柏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冰冷的灰色双眸紧紧盯着席恩的眼睛,嘴里开始默念:“我,史塔克家的罗柏,临冬城公爵艾德之子。”
“不要...不要!!”
面对席恩的求饶,他完全充耳不闻,继续低语着:“以公正和荣誉的名义,以你伤害我的家人为罪名,判处你死刑!”
“不!!!”
在席恩绝望的眼神中,剑刃猛地挥下!
罗柏的斩首技术并不熟练,随着人头滚落,鲜血迸发四处飞溅,将他的脸染成狰狞殷红,衣裳也被血液浸湿。
刚刚完成了审判的史塔克长子缓缓坐下来,单手持握着仍在滴血的长剑,安静看着席恩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脑袋,内心毫无波澜。
“被剥皮的人没有秘密。”一脚将席恩的脑袋踢到他的身体旁边,罗柏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但没有什么比死去的人更能保守秘密。”
“我不会让任何人...破坏史塔克家的团结!”
......
过了大概十几秒钟,房门推开,韦尔押着凯拉走了进来。
“我听到里面传出来些动静,史塔克少爷。”他撇了一眼尸首分离的席恩,脸上的表情毫无变化。
倒是凯拉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切,泪水开始不住往下掉,也不知道是为席恩伤心,还是在感伤自己没能坐上葛雷乔伊夫人的宝座。
“这里交给你了。”
罗柏抬起眼皮看向韦尔,冷漠地吩咐道:“把脑袋捡起来装好,父亲明天会想要看到它的。”
“至于你...”他眼神转向凯拉,满是鲜血的脸庞虽然没有表情,但却十分狰狞可怖,吓得侍女浑身一激灵。
摇了摇头,在史塔克公爵教育下长大的罗柏,最终还是无法狠下心来对女人下手,而且看她的样子,应该也不知道那件事。
“临冬城会记得你的付出,韦尔。”留下这么一句,罗柏便拿着剑自顾自走出了房间。
布兰的伤不知道怎么样,到底能否醒来,母亲的状态也不太对劲,还有杀死席恩之后可能会引发的后果...
今晚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他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来好好思考。
......
“很遗憾,你无法成为尊贵的葛雷乔伊夫人了。”韦尔揭开面罩坐在床头,看着地上满是鲜血感到有些可惜,毕竟浪费是非常可耻的。
铁质的坚硬甲靴踩着席恩的脑袋,来回搓动着仿佛在玩耍,向神情悲伤的凯拉挑了挑眉:
“不过我听说这家伙的父亲还活着,也许你可以试试去找他,毕竟只要是葛雷乔伊夫人,嫁给儿子或是父亲并没有什么分别。”
“别说了...韦尔。”凯拉双手紧扣,指甲直刺手背皮肤,但疼痛却又让她收了些力道。
看着席恩死不瞑目的脑袋,她心里无比沮丧,自己的梦想,竟然就这么被从来都看不上的男人踩在脚下。
“我要走了。”
她不愿再在韦尔面前表现任何脆弱的样子,只是叹了口气,转身向外走去:“明天我还得服侍史塔克夫人和王后呢。”
但就在她即将踏出房门的时候,身后却又传来韦尔的声音:“如果我是你,我现在就离开临冬城,走得越远越好。”
她转过头,疑惑地看着那个一直爱慕自己的男人。
却发现他的表情如往常一般轻佻,眼神却异常真挚:“这里发生的事情虽然与你无关,但贵族们总是善于将罪责归结于我们这些平民。”
说着,韦尔把手伸进胸甲,掏出什么东西扔了过来。
凯拉条件反射一般接住,看清手里的东西后,却再度愣了神。
那是一条精美的银质项链,刻着十分繁杂的花纹,看上去价值不菲。
“我听说你把钱全都给了这个没脑子的家伙。”韦尔用脚搓动着席恩的脑袋,语气十分轻松:“那可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
他挥了挥手,无所谓地开口道:“拿去卖了吧,这玩意多少还能值点钱,就当作老朋友给你筹集的路费。”
“到南方去吧,去一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凯拉。”
看着韦尔故作轻松的样子,凯拉抿着嘴,不知道该作何回答。
她犹豫再三,紧紧捏着手中的项链,最终还是没有像上次一样拒绝,小心地收好之后,再度转身离去。
“谢谢,韦尔。”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韦尔似乎听到午夜的凉风吹来一个微弱声音。
他开心地咧嘴一笑,目光转而看向地上的席恩,仿佛老朋友一般寒暄道:“现在,就剩你和我了。”
“我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