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神灵事2
当头叩下的那一刻，神灵睁开了眼睛。
祂最初的愿。
只是填饱肚子，单纯而纯粹。
可随着老乞丐的老去，病死。
小乞丐逐渐长大，受到欺凌，愿景不再纯粹。
他渴求力量，渴求奢靡，渴求权力，
他嫉恨富贵，敌视一切，
他用力量笼络一切，跪在神像脚下的人越来越多。
他也越来越强。
他变得贪得无厌，他开始杀人，开始购买孩童，开始迫使孩童给神像叩头，开始逼迫着众人上贡！
随着跪在神像前残疾的孩子越多，不甘与恐惧喧嚣而上，愤怒与杀意也就越重。
祂分不清好与坏，只是一味的接收，一味的享受众多乞丐在身前叩拜，最后一点一点的撑大了身子，成了这般模样。
曾经的小乞丐给祂画上凶恶的妆，盘膝身前，一次又一次的修行汲取气运。
祂变得越来越纯粹，越来越深邃，恶意在叫嚣，贪婪在呼唤，
祂需要更多的信徒，需要更多的信仰。
祂要成长，要变得更加强大！
直到今天，脑袋被姜云打碎，盛放祂的身子四分五裂，终要消失在这片天地中……
姜云幽幽得张开眼，黝黑的眸子闪烁神灵俯视众人的高傲与贪婪，几十年的烟云在眸中一闪而逝，重新回归清澈。
一个乞丐花费几十年的时间竟然能养出了一个命格？邪也好，神也好，祂切切实实是从无到有生出来的，
一团气运的统合体，
并且拥有命格。
这便是这个世界神的本质？
来自奇录宝斋展柜的言语彻底被推翻了，谁知道万载皇朝，究竟能养出什么玩意儿？
月光皎皎，在神庙破洞间映出凄冷光影，一个接着一个的乞丐如蛤蟆一般趴在地上，拱卫着破损的神像。
姜云转过头，罩在脸上的方块口袋一摆，偷偷窥视的孩童一激灵，连忙把头缩了回去，躲在茅草中瑟瑟发抖。
姜云一阵冷笑，“桀桀桀！”
神庙如乌云蔽日，月色灰暗，诸般人影蜷缩更紧连头都不敢抬。
可笑，和我斗？
姜云转回眼眸，在怀中掏出账本，
此时时间尚早，还能再跑几趟，
“阎王点卯了，看看哪个大小朋友这么倒霉？”
“城北还有一家丐帮，就他了！”
姜云笑着，翻过了残破低矮的院墙，向着城北奔去。
蒋赤很忧心，斗牛城在几个月前就仿佛进入了动乱之中，往常的数十年都没有发生过的乱子集中在了短短几十天里，他这几十天都没睡过一次安稳觉。
邪祟的事情还好，有镇妖司和城卫军分担，倒也不算麻烦，但是可恶的是有高境修士趁乱作恶杀人！
这种人是最可恶的，怀着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的，四处煽风点火。
前几日还好，只是街头巷尾的恶霸无赖。
可昨日冬声酒庄糟了事故，经过仵作验尸，是被人用水生生灌成了那般模样，他竟然一口气杀了冬声酒庄所有人！连条狗都没有放过！
根据仵作探查，动手的至少有六境修为。
这让他这一个二境界的家伙拿什么去捉！
“杀人取乐，邪魔外道！”
咚咚咚！
官府门外鼓声阵阵。
蒋赤睁开猩红的眼睛，披着官服，唤上了衙役仵作就往外跑，这个时间点，这个鼓声，绝没好事！
……
蒋赤还是有些低估了杀人魔的凶残，现在竟然连乞丐都不放过？
破庙之中，尸体横陈，神像破碎。
衣着单薄破烂的乞丐，身形怪异，伏在神庙殿上。
蒋赤掩住口鼻，踩着荒芜草木，穿进神殿中，目视仵作在忙前忙后，水撑大滚圆的尸体极为熟悉，杀人魔的行径越发乖张暴戾。
试想一下。
杀人魔站在庙中，旁的一群人被硬生生灌水，捂住肚子，由痛苦哀嚎至无声呜咽。
而他，端坐在神案上，俯视人间炼狱之景。
沉迷陶醉。
蒋赤站在神案前，环视庙宇，无边战栗开始在心中蔓延，哀嚎地狱之景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回荡。
“他是一个疯子！”
“一个拥有力量的疯子！”
“他在享受挑衅官府的快感！”
几个乞儿在他身前咿咿呀呀得讲述着昨晚的事情。
蒋赤将听来的信息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只觉得离谱。
他不可置信的问道：
“你是说，昨天晚上杀人的是一个和你们差不多高的，长着方块脸的，笑声是桀桀桀的妖怪？！”
连城一排的小脑袋齐齐点头，异口同声应道：“对！”
离了个大谱了！
……
巷口，清冷，滚滚热气腾空而起。
跑了一晚上的姜云安静的坐在桌前，等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面。
她也说不好为什么偏要吃这碗面。
大抵能让她看上去更像人一些？
或者，只是单纯的习惯？
人总要吃点东西的，一日三餐。
姜云搜搜的喝着热汤面，一股酸臭气从身边扑过，姜云捏住了鼻子，蹙着眉头看向一大群乞丐持着棍棒，聚众而过。
“谁那么缺德，把乞丐的神像都给砸了，”
姜云嘿嘿，咧开嘴角，她倒没有狂孛凶恶到将所有的乞丐都杀了，但是凡是和神像有关的泥塑她都给砸了，气运也转了一笔大的，重新回到一鼎九十二柱的巅峰数值。
姜云也估摸出来，神像蕴含气运的多少和信众多少也有关系，她砸的只有三两个人的小泥塑只提供了三柱多的气运。
她现在十分眼馋水神庙堂上高约四米的神像。
她估摸着要把那个砸了，收获的气运应该能将【殃水】推进一大笔，等【殃水】高了，就再回去找灵王的麻烦。
虽然不知道乌婆婆和灵王是什么关系，但是做事情总要有头有尾，斩草除……
“咳咳。”
姜云用筷子挑起面条，笑眯眯……
就在此时，地砖出现轻微震颤之声，众人齐齐回头向斗牛城城门望去，守城的城官快步行进拉开隔断出宽敞的街道。
厚重的铁甲，马蹄声整齐划一，手持长朔，面覆铁甲，身披玄铁重甲，兵甲凝着白霜，映着朝日，一眼望不到头的重骑兵结队在城门处停下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