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万古长青镜的真相（前篇，结束）
“不该如此啊……”
云禅也呆若木鸡，被震撼的半晌才回过神。
“禅空寺每日勤加供奉，不断投入香火和各种法器，怎么会什么也没有？”
“这……这三位是……横三世佛？”
沈仙眉头一皱：“横三世佛？”
“妙法佛、释迦佛、药师佛……三位佛陀早已登临仙庭，进入极乐之界，怎么还会在此？”云禅口中发干，声音也变得沙哑。
“中央大陆……为什么在横渡？”
虽然宝殿内并无宝物。
但沈仙有种预感。
只要将这根普渡佛柱放入天地戒内，天道雷劫一定能孕育成功。
可后果呢？
中央大陆在横渡什么？
宇宙空间？
但这里又是在万古长青镜内。
如果抽掉这根支撑中央大陆横渡的佛柱，会对魔地也造成影响吗？
一切都是未知。
沈仙扫了一眼身旁的云禅和洛青词，失望的摇了摇头。
这两位徒有两个大乘期修为，知道的还不一定有自己多。
思索几秒。
他迈步朝宝殿走去。
忽的。
一道声音在耳边响起。
“这根柱子……万万不动不得。”
“谁？”
“是我。”
如秝的虚影出现在眼前，而周围仿佛静止了一般，只有如秝和沈仙可以移动。
“是你……”
沈仙盯着这张和双禾相像的脸庞，问出了心中疑惑：“中央大陆到底在横渡什么？”
“横渡虚空。”
如秝一挥手，神虹骤现，化作万道流光，在宝殿之中，显现出黑暗中原本隐藏的模样。
无数星辰飞速倒退。
宛如叶片一般的模糊光点逆着星辰，飞速前进。
它前进的方向星河璀璨，而离开的方向是无边黯淡橘红。
不断有细碎的光点从叶片脱落，宛如坠入深渊一样被抛在后面。
只是眨眼功夫，便消失不见。
在如此无边的尺度上，被抛下几乎等同再不相见。
沈仙被这一幕彻底震撼。
“这是？”
“横渡。”
“横渡到哪里？”
“到更富饶的星域去。”
沈仙恍然明悟。
这不就是流浪的修仙界！？
身前，如秝平静道：“这是早就定好的计划，但出了一些偏差，原本按计划，灵气足够中央大陆抵达那片星域，可时间太久了，久到有些仙人都忘了，忘记了牺牲，忘记目的。”
“灵气的消耗速度也比预计更多，可能等灵气耗尽，中央大陆也抵达不了那片彼岸。”
沈仙想起了魔地。
想起了这段日子以来的经历，终于明白了灵气消失的原因。
因为灵气在支撑着整个世界横渡，所以后世没有灵气。
而从魔地的结果来看。
显然是失败了。
“所以天劫也是因为你在把控横渡的方向？”沈仙轻声询问道。
如秝点点头：“仙庭的后来人已经忘记了因何要横渡，他们只觉得漫长的寿元都被消耗在了无意义的漂泊中，即便抵达了彼岸，也未必如想象中灵气富裕。”
“所以他们要摧毁我，要停止横渡，如今的这片星域，虽然算不上富裕，但也足够支撑成仙得圣，一人去总比众人去要轻松。”
灵气是有限的。
成仙要消耗很多灵气，为了抵达彼岸，消耗的灵气更多。
所以怎么可能拉着整个世界一起成仙？
先成仙就没有后成仙一说。
沈仙想到了人皇，想到了周昊的猜测，无比平静道：“但失败了。”
“是啊，失败了，但每个人都在朝自己认为正确的方法前进，人皇如此，仙庭也是如此，你也是如此，所以我想到了另一个办法。”
如秝再次挥手，普渡佛柱外的黑暗消失不见，取而代之则是一道光点缓缓凝聚成人形。
沈仙原本以为那是自己。
可当光点凝聚成人形，变成了双禾的样子。
“艰难的时候，留下种子也是一种选择，干枯的灵脉只要有灵气灌注就能重焕生机，而这就是我留下的种子。”
沈仙紧盯着如秝：“你好像什么都知道，对我也了如指掌？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记忆？”
对修改提示词条乃至能看到提示词条这件事。
沈仙一直抱有疑虑。
没人能看到提示词条。
起码迄今为止一直如此。
没等沈仙想完，如秝摇了摇头。
“仙庭仍在，世间一旦有所言，就会被察觉，我只能告诉你，你仍是你自己，不必成为谁，也不必走向谁，未来的自己无法理解过去的自己，对你一样，对我也是一样。”
“现在该任你选择，佛柱与中央大陆相连，是带走这根柱子，还是选择留下它，就此离开万古长青镜？”
沈仙忽觉无边重担压在身上，喘不过气。
他觉得很不适。
片刻后，这份重担又消失了，身体又无比轻松。
“没那么简单吧？柱子还剩几根？”
“每一根都代表一条灵脉，一根便代表一个前往彼岸的人，如今中央大陆只剩这一根藏在此地。”
“我抽走这根柱子，中央大陆会如何？”
“崩塌或者新生，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也许和星海中无数渴求前往的孤叶一样，迷失在星海中。”
“无数？”
如秝点点头，挥挥手，展示了另一番景貌。
横渡的岂止一方天地？
单单是在中央大陆周围，就有七八片形似叶状的大陆，在朝着彼岸星海横渡。
有些半途黯淡，失去光芒，彻底解体。
不知多少生灵彻底死亡。
有些苦苦支撑，如中央大陆一样，坚定向前。
也有些开始减速，摇摆不定。
沈仙陷入思索。
既然这根柱子支撑中央大陆，只能天地戒承载，那么抽走可能会导致极可怕的后果。
按周昊的说法，万古长青镜截取的是时间长河的片段。
后世既然失败了，那么显然是最后一根佛柱也被抽走。
但自己现在来到了这里，还能带走这根佛柱。
岂不是说两段时间并非毫无交集，也可能互相影响？
至少——还有一个本该可以抛下中央大陆横渡到彼岸的名额，如今握在自己手里！
仙庭，又一个仙人要倒霉了！
沈仙脑海中忽然蹦出一个疯狂的想法。
“那我连整片大陆一起带走呢？”
如秝突然笑了。
“万古长青镜不是修炼秘境，而是保证计划成功的后手，先贤们想不到会有多少人放弃计划，但他们能想到一定会有一个人最后放弃计划，所以这是专为他设计的牢笼。”
“你走后，万古长青镜还有一个月时间彻底关闭牢门，在他彻底察觉真相疯狂前，要及时离开，谨记。”
她的身形缓缓消散，周围凝滞的空间渐渐恢复如常。
而沈仙已然走进了宝殿内。
背对的横三世佛随着有人踏入化作飞灰，他们长眠于此，以牺牲自我为代价，让中央大陆横渡。
这还仅是一根佛柱。
其余十七根，又有何等精采绝艳之辈，甘愿牺牲创造？
对于这等无私的精神。
沈仙心中只有敬佩。
得人恩惠当心怀感激，他朝着横三世佛位置深鞠一躬，才走到佛柱前轻轻触碰。
“向未曾谋面的仙庭倒霉蛋，致以最崇高的嘲笑——”
随着一声收，普渡佛柱开始震动。
而天地戒内，也开始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