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黑气
“李师兄，你听我说，我不是那样的人，我没有搞破坏，我真的是去帮忙的！”
颜饭拼命地说着，手已经被白烟侵蚀出白骨。
他好像感觉不到痛一样，眼神依旧是激动的，疯狂的，像是失去了意识。
“嗯？”
李洵这才察觉到不对，颜饭看起来有意识，其实应该已经没有意识了，他将灵光运转到双目，朝颜饭看去。
自从修了新法，李洵就摆脱了术法的依赖，不再做什么都要学习对应的术法，而是可以自如的运转灵光。
他感觉他认识到了道法中一些更本质的东西，摆脱了公式作用的术法，而是理解了其中的本质原理。
但这东西要是想要说出来却不容易，哪怕李洵可以直接运用，也无法用语言传递他人。
这便是为什么他从未想过教导别人新法，这是一条朦胧的新路，自己还是个半吊子呢，要是教错了别人，走上岔路，没准会迸发心魔，和颜饭一样凄惨就不妙了。
眼睛上附上灵光，李洵一眼看去，顿时看到了让他惊异的存在。
颜饭的形体中有一层光晕，那是人的本质灵光，和身体差不多大小，就像是人的灵魂一般。
而在他灵光的大脑位置，赫然有一团黑色的光晕，正在不停的扭曲钻动，极其诡异。
在那黑光的周围一丈处，还时不时有一阵阵极淡的黑气从虚空中钻出，融入黑色光晕之中，壮大黑色光晕。
“这是……魔气？”
“颜饭体内有魔气，莫非就是这团黑气，但是这黑气看起来很危险，不像宗主说的无所谓的样子啊。”
“那些虚空中飘出的飘渺黑气，莫非就是所谓的心魔入侵，颜饭又遭受心魔了？”
见到这一幕，李洵没有选择贸然打扰，而是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想要知道颜饭体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思索片刻，他伸手弹出一点白芒，朝着颜饭而去。
那是带着他一点真灵的灵光，算是对于道法灵性的某种特殊应用。
白芒到了颜放脑袋位置，霎时融入其中，瞬间，无数信息朝着李洵蜂拥而来。
“我没有弄坏东西，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
略过这些无用信息，李洵朝着他思维深处而去。
记忆翻篇，阳光温柔地洒下，他看到了昔年的颜放，不，不是颜饭，而是颜繁。
“师弟，你怎么又迟到了。”
颜繁并不高大的身影来到一位年轻师弟面前，语气清朗：“每次做早课都要迟到，你这个样子怎么在问天宗学习，你交的灵石并不是最多的，却要夫子等你吗？”
“师兄，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去拉屎了，我有点便秘……”
迟来的师弟要哭出来了，扯着裤子的手发白。
“那你不会早点起床吗？”
“总是在中途进入教室，打扰夫子，这个月的课程你不用来了。”
“不要啊颜繁师兄，我才第三次迟到，交了灵石的，我爹娘给我攒了好久的灵石……”
师弟的声音在回响，但却已经被颜繁丢出山门，再也见不到了。
画面一转，又是颜繁看向另一位师兄，李洵感受着颜繁的视角和思绪，他的心胸激荡，有种隐秘的恨意。
“不知道找了什么关系，一个普通的弟子份例竟然跟我相同，凭什么？！”
“不就是个符师吗，我问天宗不缺符师。”
说着他走上前去，大声质问：“你们在做什么！”
“我，这位师妹想向我买几张传讯符，好跟家人通消息。”
那位身为符师的青衣弟子被巨大的声音吓得一抖，回过神来连忙拱手说道。
“问天宗禁止私下交易符箓，你们不知道吗，要买何不去仙品阁的货架上买？”
那位买符的师妹说道：“回颜师兄，仙品阁出货太少了，小妹抢不到传讯符，这才想私下买几张跟我年迈的母亲通消息。”
“我不管你跟谁通消息，宗门法度无情，既然犯错，便要吃我一鞭！”
很快两人便被他抓住鞭打起来，鞭子是特质的法器，上面覆了灵光，颜放用了最大的力气，打得两人凄惨的叫唤，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帮忙。
颜繁的名头在宗门内传开了，一些人说他太过无情，执法过度，一些人却说他公正严明，是个正直之人，宗主和长老们尤其喜欢他，觉得有他在，宗门的风气好多了。
颜繁不由得自豪，李洵也感受到他胸中的快意，于是执法愈发严格了。
但在严格公正的掩映之下，李洵却是看到了私心。
打那个符师是因为他们违规吗？不，更大的原因是颜放看不得符师的份例跟他一样，竟然还有额外的地方赚外快。
在他看来，他可是执法堂的二把手，实质上的一把手，宗主和长老最器重的存在，怎么能跟一个区区底层符师份例一样？
哪怕那个符师有特殊的手艺也不行。
严厉惩罚迟到的弟子，又是为什么呢？
李洵捕捉到一丝，好像是名为妒忌的东西。
“我费尽心机才爬到现在，凭什么你们因为家里有灵石就可以轻松学习好的术法，什么都不用想？”
“不就是家里有钱吗！你就算是条件好又怎么样，只要敢犯错，照样给我滚！”
感受到这些情绪，李洵的心中有种荒谬感。
这还是他白天见到的忠厚老实的颜饭吗？
这样想着，他操控白芒深入，探索得更深。
这时，颜饭的一只手骨都已经被侵蚀殆尽了，他已经永远失去了这只手。
白芒进入，到达颜饭脑海深处，也是那团扭曲黑气的所在。
那是一个在大雨中乞讨的孩子，无助地奔跑着，恳求路上的人给些食物，但是却被路人一脚又一脚地踹开。
“求求你了，求求你们，我好饿……”
“滚！”
忽然，有妇人的大耳刮子扇到他的脸上，一把将他打飞出去。
“废物，杂种！你怎么不去死！”
妇人上前，从背后抽出一把刀。
“住手！”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大呵传来，仙风道骨的老人出现，正是问天宗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