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来都来了
王伯山让人点了镇神香。
他担心沈风听了他家族的往事，会催生出复仇的执念，以他的实力，根本无法跟如同高山大海的大家族抗衡。
“沈青莲出身千年世家，自幼天资卓绝，英姿飒爽，家父也曾带我去提亲，可是她没看上我，后来嫁给了同样是辉煌家族的苗家。”
王伯山回想年轻时的往事，眼神有些黯然。
“王伯伯，有些事情需要缘分。”沈风拿前世的经验安慰他。
“不过缘分没有断，娶不到沈青莲，我就娶了沈家年轻的小姨，让苗家的那位叫我一辈子姨父。”王伯山说完，眼睛里有了光。
正在喝茶王公子喷水了，不忘竖起来了大拇指感叹：“还得是我爹！”
王伯山眼睛里有了光，看向了沈风，道：“沈清莲嫁的不是你的父亲苗成，虽然他天赋凌然，年纪轻轻就已是家族里的耀眼明星，轻松筑基结丹，站在元神最高峰，一脚就能踏入小乘期，可是他……”
“他怎么了？”沈风没有任何关于苗成的记忆。
“他似乎悟出了另一种法子，尝试探索修行路，也是逆天而行，如果走通了，一样无比璀璨，甚至还有可能比现有的人族修行路更加辉煌。”
“有别于人族的修行路？”
“没错，我也不知到底是什么路子，为了走通这条修行路，你父亲放弃了继承苗家族长之位，带着数名心腹深入大山修行。”
王伯山深吸了一口气：“可惜，苗成的兄弟苗炫接管苗家后，并不能服众，皆因你父亲的光环压制了他，终于有一天，矛盾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苗炫带着族里有名望的长者进入了深山腹地，见到了苗成，大战了一场。”
“苗成落败，所以……我就被迫流落？”沈风预想了家族内讧的惨烈结果，前身或许就是那一场大战的牺牲品，成了流落孤儿。
“我只知道苗炫带着族人回到那座城池后，血洗了苗成的嫡系，沈青莲与你母亲交好，以命护你，最终把你托孤给我，她们也深入那片禁区，再也没有出现过。”
沈风沉默了一会儿：“我父母都死了？”
王伯山摇摇头：“那处深山位于神州最大的荒漠边缘，高入云霄，绮丽诡异，金丹初期的修士都不敢踏足，我曾经试图在边缘寻找线索，每次都无功而返，那里是修行人的禁地。”
“我的丹田是怎么回事？”
“这个……我不太清楚，你自幼丹田就已碎裂，导致没有灵根，断了修行路。”王伯山唏嘘不已：“你母亲希望你做个普通人就好，不要再跟苗家扯上关系。”
沈风确实在听旁人的故事，情绪上仍有一些共鸣，问道：“王伯伯所说的苗家，是在神州最大城池仙城，对吗？”
王伯山点点头。
仙城是一座独立于所有国家的城池，苗家占据了绝对的主导地位，在城中随便扔一块砖头，就能砸到金丹期以上的修士，是所有山门仰望的高地。
“王伯伯收养了我，就不怕苗家找你们的麻烦？”
“王家老祖宗还在，沈家也不是好欺负的，就算是苗炫知道你在白云城，也不敢对你怎么样，这是你为何姓沈的原因之一。”
王伯山喝了一口茶，接着说：“你自小就带着公子厮混，终于混成了没什么前途的普通人，天骄频出的苗家更不会在意你这名连修行路都走不通的流落儿。”
他殷切嘱咐：“你现在的实力太弱，最好不要惹苗家。”
从气息判断，沈风的丹田没有沉淀任何灵气，躯体却焕发着盎然的生机，露出的皮肤也像是修炼某种硬功夫。
王伯山听王凌雪说过，沈风能够使用青藤术，身法非常敏捷，刀法底蕴也非常深厚，只是气息很普通，根本不清楚他是如何修炼的。
“王伯伯，苗家知道我的下落吗？”
“应当知道，苗家眼线多如牛毛，稍微查探就能知道你的去向。只是苗家族人当中有人护着你，还没有人敢明面上对你下手。”
王伯山眉头皱了皱：“可是现在你的境况不同了，一旦踏入修行，苗家肯定会极其关注，毕竟苗成的血脉孕育的后代，成为天骄的几率很大。”
沈风点点头：“我明白，韬光养晦提升实力，等有一天我去了仙城，再跟苗家人讲讲道理，分家产的时候，多少要有我一份吧。。”
“……”
王伯山忍不住问道：“小风，你修的是什么路子？”
“野路子，跟家人留给我的一本功法有关，很复杂，我在尝试能不能修炼下去，现在来看，是有一些效果的。”
沈风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搪塞了过去，实在遮掩不住，说是苗成探索的那一条路也行。
王伯山微微摇头：“你母亲曾经说过，那一条路凶险无比，沟壑丛生，没有无比的定力和道心，无异于是送死，你可要谨慎啊。一旦苗家那边听说你踏入了修行路，或许会来找你麻烦。”
“王伯伯，我会小心的，以后尽量不会暴露身份。”
“听凌雪说你一个人挑翻了马刀帮，帮主赵寒逃走了，他背后的幽冥教一定会找你报复，这一段时间住在我家好了。”
沈风摇摇头：“家里还有很多事要做，我修的那一条路走起来很不易。”
王伯山也没有坚持，他早就安排了眼线探查幽冥教动静，道：“你有什么需要，就跟伯伯讲，该帮的一定会帮。”
“既然王伯伯这么客气……就送我两本功法吧。”沈风没有见外，有资源就要用。
“好！”
王伯山也不是小气的人，略微想了想，让人从密室拿来了两本功法，一本是疾风步，主打跑得快，是一套逃命的功夫。
另一本是金刚罩，可强化骨肉，起到防御保命的作用。
沈风拿了功法，觉得王伯山真是个好人，为他考虑的很周到，遇到危险先活下来才是第一位的。
王公子把林家送来的赔偿折算成了王家钱庄的银票，一把塞给了沈风，乐呵呵道：“疯子，你可要听老王的，攒起来娶媳妇儿，你院里的那个小妞当丫鬟用就行啦。”
“嗯？”王伯山听出了一些问题：“小风有心上人了？”
“她是凤凰村流落的姑娘，初来白云城没地方去，暂住我家里。”沈风没说是王公子赢来的，王伯山若是了解了内情，免不了毒打王公子一顿，半个月起不来床。
回到家里，李小柳已经睡了。
沈风没有细数银票，给多少是多少，王公子肯定从里面拿了一些的。
他又观察了烈阳果树的状况，离着开花结果还早，树炁和花炁的量不足，需要加紧收集了。
从院中远望城池北部的白云山，黝黑山脉的优美起伏线条似如水墨画一样。
“白云山的树木炁太弱，上百棵树仅催生了灵植一米高，等从老城回来后，一定要去附近荒漠边缘转转，弄一些变异树木的炁回来。”
回到屋里，一大桶洗澡水已准备好了，冒着热气。
沈风先是烧掉两本功法，才脱去衣服躺进洗澡桶，舒舒服服泡了起来。
“疾风步的功法很厉害！”
他闭目耗用书炁，领略了疾风步的精髓，能够感到那名创出这套功法的先人最终能够达到的速度，势如闪电，疾跑无影，是逃命和追人的好手段。
“先人是用灵气催动步法，我没有灵气，只有不断加强敏捷属性。”
他又耗用书炁获得了金刚罩的精髓，可惜创立这门功法的先人依然是用天罡正气护身，重塑血肉，才能达到刀枪不入的效果。
“我需要寻找具有很强防御性的兽炁也能达到相同的效果，如今野犀牛的防御属性不太强，要么杀死一千头野犀牛，叠加防御属性。”
“一千头凶猛的野犀牛不好找啊。”
“试试用兽炁与兵炁的防御属性相结合，或许会有更好的效果。”他想到了砸烂黑狼盔甲时，获得了少许兵炁，具有防御属性。
翌日。
沈风带了简单的行囊，配了长刀，藏了匕首，与老衙役黄顺溜城西郊碰头。
这里有驯养猛禽的据点，他们准备搭乘猛禽前往老城。
这是去别处城池最快的方法，费用很高，不是普通人能承受起的，胜在节约时间，而且线路都比较安全，很受有钱人的欢迎。
白云城距离老城千余里，若是骑马或者步行，很费时间，遇到荒漠或者异类出没的区域，还要绕行。
沈风不想浪费时间，何况他兜里银票带来的底气已经很足了。
付了费用。
御兽人带着两人登上城外一处三十米的高台，上面站着或者卧着许多飞禽，多数都有十米以上的身长，脊背上绑着供人乘坐的座位。
他和黄顺溜登上了一只红色的大鸟。
御兽人一声大喝，大鸟的巨翅舒张，冲天而起，把两人的头发都吹散了。
红鸟的速度很快，并非直线飞行，它要绕过危险的荒漠地带和异类出没的区域，御兽人说这条路线走过上万次了，很安全。
“世界太辽阔了。”
沈风坐在红鸟脊背的软座，俯视下方的风景，眼前掠过山峦、湖泊，还有一些是黄沙弥漫的荒漠地带。
大概三个时辰后，没落的老城出现了前方。
夜幕下。
高大的城墙多有残缺，城中的建筑也不是很高，稀稀落落散布在各条大街上，一些地方燃烧着火焰，浓烟冲上了云霄。
“千年前，这里还是一座光辉闪耀的大城，自从幽冥教洗劫之后，老城就没落了，一些大家族没有逃离此地，而是选择了坚守，他们的老祖宗血战而死，虽然守住了城池，资源都被掠走了，从此一蹶不振。”
黄顺溜对老城的历史较为了解，先是介绍了一番。
忽然。
一支极其锋利的长箭从老城的城门外射了上来，带着尖锐的长鸣声，冲向了红鸟的翅膀。
呼！
红鸟翻转身躯躲过利箭，差点把沈风和黄顺溜甩下去。
沈风能够看到南边城门，有一帮气势汹汹的人马正在攻城，有名手持弯弓的年轻人尤为凶猛。
城楼上有些人中箭倒地，流了很多血，惨叫声连连。
“来的真不是时候啊。”
黄顺溜有些着急，道：“老城经常被劫匪骚扰，要不咱们过几天再来？”
沈风咧嘴一笑：“来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