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满盈仇恨的眼眸
为了什么而战？好高尚的话题，我一时之间想不到怎么回答。
“你问这种问题，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挠了挠头，心想这种时刻要一个示例应该比较好，于是我反过来问道：“那你呢？你是为了什么而战？”
格雷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接着说道：“那我换个问题吧，你为什么要保护那些人类？”
我站在原地，攥了攥拳头。
“出于怜悯吧。”
格雷特突然微笑起来：“看来你不擅长解读自己的内心，没关系，我看得出来，我们的理念大概是一致的。”
我听了他的话，充满了不解。
肆意屠杀人类的他和守护人类的我，就是从表面来看这理念就根本不同，但他说的没错，我并不知道我的内心此刻究竟在想什么。
格雷特又笑了笑，他那轻声、克制的绅士笑声传到我耳里，就像是用尖锐物品划过金属的摩擦声一样，光是听着就让我浑身不适。
“你果然不擅长解读自己的内心啊。”格雷特显然注意到了我的不适，但他没有停止，而是继续笑着。
这家伙真让我火大。
“我们会再见的。”
这句话传入我耳中的刹那，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一瞬间，格雷特便化为一道光芒，那光芒仅一瞬间就填满了我的视线，再之后我清晰地感知到我的胸口被贯穿，汹涌的雷电涌入身体，使我身体与大脑之间的联系瞬间断开。
我又一次失去了意识。
该死的，自从掉下悬崖那一次开始，我到底已经昏迷了几次了啊......真丢脸。
“希望有一天，你能够了解自己的内心。”
留下这句话后，格雷特便走了，我也彻底失去了最后的意识。
【全知视角】。
赶来的轩辕元通过探测器确认了污秽生物的分布和秽主的数量。
“分布的真均匀啊，东云两个，金川两个，揽浪三个。”轩辕元喃喃自语道：“但反倒是秽主数量最多的揽浪区伤亡最少，甚至还有大批群众成功逃离，但那里又没显示有猎者前来支援，难不成......”
“罢了，一会再想。”这样想着，轩辕元切换探测模式。
“东云区伤亡相对较小，看来只是大批污秽生物在猎杀，那两个秽主并未出手；但金川区......”
看着远处变为一片火海的废墟，轩辕元再次切换探测模式。
“果然，没有生还者了。”
轩辕元狠狠地攥了攥拳头，身上的装甲由于愤怒散发出黄色光芒，他毫不犹豫地开启了全力模式。
“先去东云区。”
轩辕元的身躯挟带着庞大能量化为一道光芒飞向东方的东云区，仅仅数秒就到达了城市上空。
“这里的情况也是惨不忍睹啊，我还是来晚了。”轩辕元自责地说着，他的双眼透过探测器不断扫视着城市，等待着探测器出现反应。
起码要把那两个混账杀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当探测器反馈出高等级污秽反应的那一瞬间，轩辕元便停止浮空，同时全身的能量通过位于背后的微型喷射装置喷射出能量，推动轩辕元的身体以高速向着探测目标撞去。
很明显对面的秽主也是身经百战，还没等轩辕元落地，就已经在半空布置了污秽物质进行阻挡。
然而这在轩辕元的意料之中，他双臂交叉在身前，凭借着快速下冲带来的力量，轻松破开了污秽物质的阻拦。
但轩辕元落地时，秽主本人并不在那，而是在一旁蓄势待发。
这也并没有超出轩辕元的预料，他凭借着此刻满溢的能量，冲着那个秽主的方向一拳打出。
强劲的力道混合能量，这一拳虽然轰在了空气上，但是带出的拳风却直接掀飞了那个秽主。
轩辕元不屑地轻哼一声，然后观察了一下那个秽主。
“纯黑色，死神之息，很稀有。”轩辕元这样说着，双拳再次蓄力。
此刻与他相对站立的，正是这个秽主军团的秽主之一——百里沉。
“精英猎者吗。”百里沉看清来者后，让黑色的污秽物质覆盖全身，同时全身释放出黑色的气息，如同烟雾般环绕在周围。
轩辕元知晓这一类污秽核心的特性，因此他毫不犹豫地全速前冲，一拳狠狠击打在百里沉腹部；受了这势大力沉的一击，百里沉浑身环绕的烟雾瞬间被打散，他本人也是连连后退，拼尽全力稳住身形后吃痛地捂住腹部。
而就在他想反击的瞬间，轩辕元已经追击了上来，闪耀着黄色光芒的拳头一瞬间就挥到了他眼前，然而他却淡定地笑了笑：“这里可不只有我一个秽主。”
轩辕元的拳头被什么阻隔了下来，强劲的力道撞击使得金属机械臂发出刺耳的声音，同时激起烟雾；但轩辕元还是透过烟雾看清了挡住他攻击的东西。
是一个暗灰色的污秽物质组成的镰刀。
挡住他攻击的人，正是带领着此次袭击海坡的大量污秽生物的领头——拓跋无念；他笑了笑，像是问候似的说道：“好久不见了。”
轩辕元听清这人的声音后，顿时满眼血丝，咬牙切齿地向他看去，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着：“这次你跑不掉了。”
轩辕元全身机械装备似乎是回应了他此时情感的变化，蕴含的能量再次暴涨，伴随着轩辕元的疯狂打击释放出去，一时之间竟压制了两个强大的秽主。
“你变得比你父亲还强了啊，我很欣慰呢。”拓跋无念虽然被他压制，但行动并未紊乱，甚至显出一丝轻松。
“你有什么可欣慰的！你这混账！”伴随着轩辕元的怒吼，他身上的能量猛然爆发，如同炸弹一般引起了剧烈的爆炸；两个秽主被这一下炸得向后倒飞。
拓跋无念勉强稳住身形平稳落地，百里沉虽然身躯出现了短暂的失控，但他也立刻调整状态，在落地后迅速站起身来。
此刻的轩辕元被空前强盛的黄色能量环绕，配合着他此时充斥着杀意的双眼，即便是屠杀过无数人的百里沉，也不禁觉得一阵脊背发凉。
但拓跋无念此时却连带着兴奋，大笑着说道：“真强啊，当年把你留下来果然是对的！来吧！让我寻寻乐子！”
这样说着，拓跋无念再次放出污秽物质，他一手一柄深灰色镰刀，全身爆发出某种气势，和轩辕元类似形式的深灰色能量覆盖全身，身体一震猛然发力，向轩辕元冲去。
看到拓跋无念冲来，轩辕元也毫不犹豫地向他迎去，两个身影相撞，周围环绕着的高楼瞬间被强烈的冲击力震塌不少，而两人挟带着巨大能量的身躯如同瞬移般瞬间消失；黄色与深灰色的能量刹那间便在空中碰撞了数十次。
然而百里沉也并非等闲之辈，他也和二人一样让类似性质的黑色能量缠绕全身，接着加入了战斗。
拓跋无念此刻高涨的情绪使他的攻击十分激进，但有着百里沉在一旁辅助，轩辕元注入杀意针对要害的反击总是被挡下。
而反观轩辕元，他应对着两人的攻击也显得从容不迫，虽然他的身体因仇恨和愤怒甚至有些微微颤抖，但并未因此失去理智，依旧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防御和反击。
三人连续相撞爆发出的强大能量使得没有幸存者分布的这一半城市几乎变为了平地，轩辕元还有意向着幸存者区域的污秽生物群送去了几发能量弹，缓解了那边的局面。
轩辕元清晰看到拓跋无念和百里沉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百里沉开始减少攻击频率，同时身上气势变得越来越强，而拓跋无念的打法则是变得稳重起来。
轩辕元立刻察觉到百里沉是想要进行蓄力攻击，但如果轩辕元去打断他的话，就要冒着承受拓跋无念正面攻击的风险。
管他的呢。
轩辕元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者，蓄满力的一拳狠狠轰在进行着蓄力身体脆弱的百里沉身上，这一拳直接使得百里沉身体严重弯曲，强烈的痛楚使得他五官扭曲，直接倒飞出去；而拓跋无念则是几乎同时来到了轩辕元身后，手中握着的两柄镰刀缠绕着深灰色的能量，向着轩辕元的背后狠狠挥去！
而轩辕元身后的喷射口突然启动，推动着轩辕元快速前冲了一段距离，刚好躲开了拓跋无念的斩击；随即他身侧的喷射口也开始运转，驱动着他的身体快速旋转起来，而轩辕元就借着这股旋转力量接近拓跋无念，一脚狠狠踢在拓跋无念肋间；然而拓跋无念却是立刻反应过来，将镰刀横在身侧挡下了这一脚，因此他只是平移了一段距离，并未受伤。
轩辕元立刻反向喷射能量使自己停下来，接着毫不犹豫地对着拓跋无念平伸右臂，右拳紧握，一股能量自他核心处传到右拳；机械手臂的缝隙几个呼吸间就被黄色能量填满。
而拓跋无念此刻一股危机感袭来，双脚猛踏地面试图闪避开来，但轩辕元的瞄准方向跟随着他移动。
“永别了。”
伴随着轩辕元的话语，他右臂中蕴含着的能量完全流动到拳头中，然后化为一道光束发射出去。
那光束接触拓跋无念的瞬间，其中的能量便瞬间释放出来，化为了一次盛大的爆炸，无幸存者的这半边城市，顿时大半都被烟雾笼罩。
身处中心的轩辕元为了确保消灭掉对方，右臂抬起，接着单手猛地一挥，带起的气浪驱散了大片烟雾；烟雾退开后，出现在他眼前的，是几乎什么事都没有的拓跋无念。
“怎么可能？”轩辕元心中的震惊无可复加，疑惑不受控制的由心中脱口而出。
刚才那一下他是以最大输出释放的能量，迄今为止面对过这个输出的所有秽主无一例外都被秒杀，但此刻的拓跋无念却和没事人一样。
“很吃惊吗？看来你小看我了。”拓跋无念放荡地笑了笑，接着说道：“这些年来，我最大可能的避战，避免受到伤害，在体内储存的生命力的量可远超你的想象，不过刚才那一下，我这多年的积累几乎化为乌有了。”
“既然如此，那再来一下不就好了。”轩辕元冷笑一声，接着再次抬起手臂瞄准拓跋无念。
“你做不到了。”
百里沉的声音传来，下一瞬间，充斥着黑色烟雾和能量的攻击便袭向了轩辕元的右臂。
轩辕元心中一惊，急忙避开，但百里沉蓄力已久的这一击，即使躲开也会受到极大的影响，顿时轩辕元就感到一股无力感袭来，一对机械臂上的能量也变得凝滞，难以流通。
“这样你就无法再以高功率释放能量了，只能跟我们打持久战。”拓跋无念带着自信地笑容走向轩辕元，哈哈大笑道：“但要论持久战，猎者怎么可能是秽主的对手？”
冷汗自轩辕元的脸庞流下，他还是小瞧拓跋无念了，作为一个在猎者方情报名单中威胁度都靠前的秽主，他低估了他的实力，也低估了百里沉的实力，更低估了两人的配合。
不过这并不代表他败局已定。
“就算没法高功率运行，我也照样能杀了你们。”轩辕元的眼中闪烁着火焰，身上的机械装备虽然无法再散发出像刚才一样强盛的能量波动，但此刻轩辕元浑身缠绕的气势完美弥补了这一点。
很显然拓跋无念也低估了轩辕元。
即使能力被限制，他也依旧是如今猎者方无可置疑的顶梁柱，是他们最大的威胁。
“当年你能杀死我父亲，靠的也就是这一套吧？”轩辕元缓缓张口，猜测道。
拓跋无念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盯着他。
“别以为这一套对我也有用，我绝不会走我父亲的老路。”
伴随着言语，轩辕元身上的光芒似乎又开始强盛起来，他紧紧握着拳，眼眸中的杀意难以掩藏。
“父亲、母亲、若蝶，以及我那未曾谋面的乖儿子。”
怀揣着心中空前坚定的信念，百里沉带来的影响仿佛荡然无存，身体中激荡的力量如同猛虎出闸般难以阻挡地涌出身体，使得对面的拓跋无念和百里沉差点萌生了逃跑的心思，但或许是在作为秽主的某种尊严的驱使下，他们强忍恐惧矗立在原地，强行稳住不断颤抖的身体。
“我今天一定为你们报仇。”
化为金黄色的巨龙，轩辕元握紧拳头冲向拓跋无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