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半边画像
“不错嘛，你还是挺能干的，是什么书？”
康斯坦丁转身准备从书架上找到凡妮莎说的那本书。
凡妮莎骄傲地扬起下巴：
“《市政厅的语言文化》”
康斯坦丁愣住了，他照着凡妮莎说的，从书架上抽出了这本书，然后翻开一看......
全是笔记！！！
“所以你现在知道为什么每个书房里都有这本书了吗？”
康斯坦丁无语地看着眨巴着大眼睛的凡妮莎，
“因为他真的在看这本书！！！”
他唯一一本真的看过的书，还做了笔记。
可不每个书房都买一本嘛，温故而知新，都是官场技巧。
“除了这个你别的啥都没查出来是嘛”
康斯坦丁的眼神咄咄逼人，凡妮莎缩着脖子，小兔子一样点头，可怜兮兮地低声应道：“好像....是”
不知道为什么，康斯坦丁感到一丝丝的疲惫涌上心头。
保尔，事完速回。
“就没有其他什么你觉得奇怪的地方？”
凡妮莎认真想了想：“我感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他每个地方的书都没什么规律，也不是按照某种分类放的，仆人说诺德当时买回来就是瞎放的，但是就不允许改变他放书的位置，我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他天生事儿多”
康斯坦丁感觉真有这种可能，但是如此的话线索就又断了。
整个金斯埃德尔那么多的恶魔种，没有名单怎么可能清完。
真是一份苦差事，回去之后一定要让圣安东尼加钱。
“哦对，他每个书房都有画册，但里面的画都不一样，这算奇怪的地方吗？我觉得并不奇怪，因为他这种人到哪里都会找女郎的吧”
康斯坦丁想了想，将书架里的画册翻开，一幅幅邪恶欲望的构图就这么展现了出来。
全是他亲身参与过的玩乐。
不得不说，诺德画画的功夫倒是有点，笔触、上色都很能体现当事人惊慌痛苦的情绪以及画者本身的愉悦。
就是喜欢画的东西太恶心了。
康斯坦丁翻到了凡妮莎那页。
凡妮莎有点脸红。
康斯坦丁却盯着那幅画看了好久。
凡妮莎贴近康斯坦丁：
“真人在这里，你盯着一幅画干什么，你想看我都给你看啊，宝贝”
“不是，你仔细看这幅画”
康斯坦丁一说，凡妮莎便把头凑了过来。
“这好像....这不是我？不对，这是我.....等等等等，这怎么看着像我，又不像我....啊~~我懵了”
“你现在再看”
康斯坦丁用手遮住了凡妮莎画像一半的脸。
凡妮莎看明白了：“左一半是我，右一半不是我，是一个其他的人”
“对”
康斯坦丁不断地翻看画册，仔细比对，因为大家都并非美术专业，所以花了很长时间，他和凡妮莎两个人一直在一块儿一整夜。
最后才从这个画册里择出几张不对劲的画像。
“诺德自己画画技术厉害，所以他把一半的人脸放进了画里面，只要看到半张脸，他就能复原出整张脸，比如这张画，那半张脸就是阿方索的”
凡妮莎已经累得不行了，靠在康斯坦丁的肩上，康斯坦丁一直在忙，也就懒得管凡妮莎揩油的行为了。
“可是，就算我们现在知道了诺德的方法，但是他那么多画册，我们要一个一个的翻阅，一个一个的查找，查出来之后还要复原半脸画像，复原了还要去查那些人是谁，这活连头牛都得累死吧，而且很难保证没有遗漏啊”
凡妮莎说的确实是问题，康斯坦丁也懂。
但是对他们来说是问题，那对于诺德来说也肯定是问题。
这么多人他不可能完全记得，万一哪天克洛德问他要个名单，他还一张一张翻阅画册，这怎么可能？
诺德到底是怎么简化记忆的。
记忆魔法？
别闹了，诺德被恶魔附身之后别说记忆魔法了，他连间歇遗忘的副作用都消除不掉。
一定有一个方法是避免遗忘的。
康斯坦丁感觉答案就在嘴边了......
做笔记！
《市政厅的语言文化》！
“每个书房里的这本书你都带了吗？”
“带了，我不仅带了，还标注了哪本是哪个书房的，以免分不清”
“干得漂亮！都拿来看看”
一堆同样的书堆在了一块儿，康斯坦丁不断地翻阅，不断地证实，他眼里的光越来越亮。
“对了对了，就是这样”
凡妮莎跟不上康斯坦丁的思路，她翻了一本，一样，又翻了一本，还是一样啊，有什么不同吗。
“这些都一样啊！到底哪里对了？”
“就是因为都一样，我问你，如果你在不同的地方看一本书，你会把所有的笔记重新再画一遍吗？”
康斯坦丁把两本相同的书打开，给凡妮莎展示，每一页，每一行，每一个标记，不论是圈还是横线，还是波浪线，都是一模一样的。
“额，我不看书，我不知道”
“......我告诉你，一般不会，就算会，也不会一模一样，他有强迫症吗？”
“什么症？”
“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这就是复制魔法”
他唯一看过的，随身带的，到任何一个房子都会有的书。
这就是画册和名单的密码。
“第一章，第12页，你再把画册翻到第12页，没错吧，第27页，没错吧，第38页...嘶......这我还真没看出来，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两边脸不一样”
康斯坦丁一下就找到了这本画册里所有不一样的。
而这本书的每一章节都奇怪地重新计算页码，这种奇怪的格式更说明了康斯坦丁推断的正确。
“剩下的画册，都对应起来，一个一个找出来”
“额，我没有带，都留在各个书房了，珊瑚区、树湖区、黑堡区......按顺序最后一个在浮斯坦镇”
康斯坦丁立即收拾大衣：“走”
“现在去？！”
“不然呢”
康斯坦丁看着凡妮莎。
“宝贝，我累了嘛，人家可是陪你通宵了啊！体力不行了，再开车我要死了”
“车上睡”
“你开车？”
“魔法开车”
“你一直会用魔法开车？！那你还让我开？！”
“你有意见吗？”
“......没有”
于是，康斯坦丁和凡妮莎的双人查询名单之旅就启程了。
与他们同时，保尔的探险船也在行进中，将近三天三夜，他们终于到达了金斯埃德尔的北部。
那船本来要从水路一路绕到邻国，再从北部的边境河流进入浮斯坦镇。
但是没有想到，船上的恶魔种和保尔相处得极其融洽，到了岸上，繁茂生长的白色触须居然撑着船朝浮斯坦镇的方向前进。
北部的荒无人烟里，陆行船一路前进。
又过了一天一夜，陆行船最终在离浮斯坦镇不远的位置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