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决意
小男孩沉默半晌，还是耷拉着头说道：“妈妈，对不起...”
“没事，妈妈不怪你。”女人一边说着，一边哀求地看着范因，希望他能把孩子还给自己。
‘这家伙还不算太熊，还知道心疼母亲。’
范因把男孩放回地上，一边向女人问道：“你刚才说，这几天很危险是什么意思？”
女人抱着男孩，似乎还有些后怕，她眼神闪烁，小声说道：“没有没有，先生您应该听错了。”
名叫卡尔的小男孩却开口了：“大哥哥，我知道，最近好像镇上很多人都失踪了，我家隔壁的佩姬姐姐就已经失踪两天了，泽伦叔叔这两天一直都在找她...”
‘你知道？你知道还到处乱跑让你妈妈担心？’
范因刚想继续教训他，然后就听过一个有点耳熟的名字。
“佩姬？就是那个皮肤有点黑黑的短头发女孩？”
“嗯！大哥哥你也认识佩姬姐姐吗？”名叫卡尔的小男孩好像很惊喜，“那大哥哥能不能帮我一起找佩姬姐姐啊...泽伦叔叔很可怜的。”
‘原来这小子是想找佩姬才跑出来的。’
他的确认识佩姬，这个黑黑的小女孩经常蹲在训练场旁边看他们训练，她似乎对机甲很感兴趣，每次自己这些人一下机，她就会围上来问东问西。
而她最喜欢缠着的对象，自然就是那个整天笑眯眯似乎对谁都很友善的...
福克纳！
范因眉头微皱，他大概已经知道这个女孩的下场了。
“先生，别听这小孩乱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们要回去了。”
中年女人见卡尔越说越多，她一边捂住卡尔的嘴，一边向范因告别，她不想惹上麻烦。
“等等！”范因喊住女人。“带我去佩姬的家。”
女人定在原地，一脸的为难，但她知道这不是请求，卡尔趁机挣扎着逃出母亲的控制：“大哥哥，我带你去！”
范因点了点头，示意他在前面带路。
母子二人带着范因在脏乱的小巷中不断穿行。横流的臭水，到处乱窜的老鼠和蟑螂让范因紧皱着眉头，他以前的记忆里从来都不知道渣土镇还有这样的地方。
“到啦！泽伦...”卡尔走到一处房门前指了指，刚想说些什么，就被他母亲捂住了嘴，接着女人对着范因鞠了一躬就把他拖回了旁边的房子。
范因理解女人的做法，在这里最重要的生存准则就是不乱惹麻烦。
他来到佩姬家门口，这附近明显比其他地方要干净一些，主人显然每天都有在打扫。
他想敲门，结果门没有锁，不过他还是敲了敲门然后走了进去。
房间很小，但非常整洁，和门外的景象形成鲜明对比。
屋子里仅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组柜子和一处简易的厨房，地上还有一席地铺，微微有些睡过的痕迹。
此时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桌前，手中拿着一副相框，眼角挂着眼泪，见范因走进来一脸惊讶地看着他。
“请问，这里是佩姬家吗？”范因让自己尽量显得礼貌。
“嗬...嗬...”听到佩姬的名字，男人突然变得激动，他一下站了起来，胡乱地将眼泪抹去，嘴巴不停开合，喉咙中发出模糊地音节，双手也开始比划着手势。
范因这才发现，这个叫做泽伦的男人...是个哑巴。
男人似乎反应过来范因理解不了自己在表达什么，他连忙拿起桌上的一张寻人启事递给范因。
范因看了看，确实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佩姬，上面说她两天前失踪，如果能帮他找到佩姬，可以提供1000银尼的酬劳。
1000银尼，差不多等于范因1小时的工资，同时也是这间屋子的价格。
突然泽伦浑浊的眸子一亮，他认出了范因身上的衣服，他知道这些开机甲的大人物一定能帮他。他清楚的记得，佩姬失踪之前，就是去了这些人所在的训练场。
他走到范因身前，身子一沉就要跪下，范因赶紧将他扶住。
泽伦抬起头，悲哀的望着范因，那沧桑的脸上此时写满了无助与悲哀。
范因突然有些害怕与他对视，他此刻很想逃，他现在宁愿再面对一次嗜血魔，也不愿面对这个可怜的老男人。
因为他知道佩姬在哪，他也知道该怎么救她，但是那意味着他今晚将与福克纳进行正面冲突。
福克纳，第三机动部队的副队长，队里仅次于莱索的机师，还驾驶着性能优于「影卫Ⅲ型」的「铁卫·改」，战力可不是嗜血魔能比的。
范因当然想福克纳死，但他也知道自己并不是福克纳的对手。
要达到目的有更简单轻松的方式，那就是是看着福克纳献祭佩姬，献祭那些祭品，最后再献祭掉他自己。
可是...
范因看了看这间屋子，虽然到处都透露着贫穷，但是整洁干净整洁，他能看出这个失语的老父亲为了给女儿提供一个舒适的生活环境付出了多少努力。
还有自己记忆中，那张每次只要自己一下机，就过来缠着自己的天真的笑脸。
在这样的环境中也要努力生活的人，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对待。
至少...在他的面前不行。
范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意识到之前那些说服自己的话，其实都只是逃避的借口，是在为自己的懦弱寻找理由。
自己明明都已经穿越了，有了系统，有了金手指，为什么还要像以前一样活得谨小慎微，唯唯诺诺。
也许苟着慢慢发育能让他在这个残酷的宇宙里活得更久，但是范因他...不愿意！
如果福克纳挡在了自己的身前，那也应该是自己亲手把他给宰掉，而不是以牺牲别人的方式。
此刻，他的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他要帮助眼前的这个男人。
“泽伦大叔，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帮你找回佩姬。”范因终于能坦然地看着泽伦的双眼。
泽伦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范因。这两天来，他寻求了无数人的帮助，但那些人都像见了瘟神一样躲避他。自己已经习惯了被拒绝，没想到面前这个年轻人竟然真的愿意帮助他。
范因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先好好休息吧，佩姬回来看见你这个样子也会难受的。”此时的泽伦一脸憔悴，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休息过了。
泽伦眼含热泪，抿着嘴，用力地点了点头。
范因朝着他笑了笑，然后步伐坚定地走出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