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1章 你不会生气了吧
“再拖下去,可真就凉了。”
眼下如此,只能试试昨天刚学的那招。
“离火焚邪!”
许阳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剑身之上。
那些洒落的血珠落在剑身上燃起金色火焰但是却是夹杂着一抹暗赤色。
七道狐影被火光照亮的瞬间,动作出现了刹那凝滞——他们的影子像是被钉在地上,显露出原本被面具遮盖的真相:每道影子脖颈处都连着细如发丝的红线,延伸向院外的老柳树。
“破!”
单红绫抓住机会突然旋身跃起,枪尖绞着银光刺向为首狐童的面具。
那孩童却在千钧一发之际扬起脖子,喉部以反常识的角度折叠,硬生生将眉心要害从枪尖前挪开三寸。
刺耳的金属刮擦声中,银枪只挑落了半截红绳。
绳索断裂的瞬间,院外柳树下骤然传出一声惨嚎。
其中一个狐童突然僵直,面具下渗出黑血。
许阳趁机凝气化指为剑凌空点去六下直冲孩童们面门的刹那——这些鬼物突然四肢着地,发出此起彼伏的尖利啸叫。
“哗啦——”
所有孩童的关节同时爆响,脊椎像猫科动物般高高弓起。
他们的指甲泛着幽蓝,在月光下拉出道道寒光。
最为可怖的是为首者,他的面具已与皮肤融合,嘴角直接撕裂到耳根,露出满口细密的獠牙。
单红绫的银枪突然发出龙吟。她以枪尾击地,地面砖石应声碎裂。
借着这股反震之力,她整个人化作一道银虹直取那变异最甚的狐童。
“唰啦!”
枪尖划过诡异弧度,却见那狐童竟在半空横移三尺——它凌空踏步的姿态,与山野老狐躲避猎枪的身法分毫不差!钢爪擦着单红绫喉咙掠过时,许阳终于抓住了破绽。
“就是现在!”
许阳剑锋横扫逼退左侧的三个狐童,疾步向前,步靴重重踏在狐童肩头,借着反冲力凌空倒翻直奔那个狐童冲去!
“逮到你了!”许阳在最高点突然收腹蜷身,眨眼间就到了狐童身后。
感应到后方袭来的身影,狐童猩红的瞳孔里终于闪过一丝惊惶。
它试图在空中变换位置,可此时此刻却借力不了丝毫,只能任由许阳宰割。
“受死吧——”
伴随着燃着离火的剑身刺入它的后颈,许阳双手持剑用力一扭,转身抡起——
许阳在砍掉狐童半个头颅的同时,剑锋精准挑断了那根泛着光亮的红线。
嘶啦——
红线崩断的脆响惊破月色。
许阳借着下坠之势膝撞妖物脊梁,右手剑锋顺势下压刺入胸口左侧,将这狐童如钉子般楔入土中。
“都砍了头还这么小心?”
“有备无患,有备无患。补刀保平安。”
解决了最难缠的,许阳松了口气,话语间的语气也轻松了不少。
“别贫嘴了,还剩六根!”单红绫没好气的说道,旋枪挑飞两个敌人,呼吸已见凌乱:“这么下去可不行,那红线的尽头在西南巽位。我来诱敌,道士你去破了给它!”
“贫道知晓。”
“那你可就准备好了!”
“?”
单红绫突然旋枪画圆,枪尖在青砖上刮出刺目火星。
靠前的三个狐童本能地缩颈闭目,她趁机用枪杆猛扫许阳后背——
许阳借这一扫之力凌空飞扑,左掌按住扑来的狐童天灵盖狠力下压跳出包围圈。
剩余三童利爪撕破他后背衣衫的刹那,单红绫的银枪贴地横扫,枪杆重重拍在它们脚踝。
骨裂声未落,许阳已踩着歪倒的狐童脊梁纵跃,布靴在院墙沿上连踏三步,直奔红线源头而去。
见许阳已经跑远,狐童包围起单红绫,攻势愈加凌厉,惨白发青的脸上布满紫黑色血管,撕扯着喉咙发出非人的吼叫。
而经过两场战斗,她的银枪已略微弯成弓形,却仍死死拖住这几个发狂的狐童。
月光下可见其半截银簪正随着心跳般的脉动起伏......
“你可要尽快啊...臭道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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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狗日的世界还能更邪门点吗?”
许阳瞠目结舌的看着眼见这红线的源头链接着一棵老柳树,而这老柳生得邪异——主干臃肿如怀胎妇人的肚腹,布满妊娠纹似的皲裂沟壑。
几条猩红气根从离地七尺处垂落,每条末端都蜷着具泛青的尸体,脐带般的红丝正从尸身口鼻钻入树干,整棵树散发着怨念和煞气。
念到身后仍有人在尽力牵制,许阳紧绷了起来,双手握剑横至胸前准备拼命。
“噗!噗!噗!”接连喷出三口精血后许阳脸色一白,但顾不上那么多,强压下去不适。
深吸一口气,许阳蹬碎地砖纵身跃起,剑刃擦着垂落的猩红气根劈向主干。
树皮绽裂的刹那,七条根须如毒蝎摆尾突刺,他旋腕变招改劈为绞——剑锋在木纹间剜出三寸深槽,腥臭树液喷溅处,赫然露出半枚嵌在树干里的树心!
老柳剧颤,千百枝条突然回卷护核。
许阳弃剑腾空,靴底踏着疯舞的柳条借力,指甲深深抠进树皮裂缝。
指尖触到树心冰凉的瞬间,他腰腹发力倒挂金钩,靴尖勾住坠落的佩剑,右手紧紧叩住。
剑尖撞向银钗的刹那,整棵树发出木材爆裂的脆响,主干裂口突然喷出粘稠黑浆。
许阳被腐液浇透右臂,皮肉顿时溃烂见骨。
他嘶吼着将剑换到左手,借着下坠之势捅入裂口——剑锋刮擦银钗迸出火星,点燃了树腔里积蓄的沼气!
爆炸气浪掀飞他撞到墙上,却也震开了护体妖瘴,许阳在火光中看清树心嵌着的完整树心。
他呕血扑上,以身为楔撞向剑柄。
剑身承载着人体重量彻底贯穿树心钉入地脉。
老柳发出最后一声似人非人的哀嚎,所有枝条突然回缩将许阳捆住,其余根须发疯似的摔向地面。
许阳的脊背重重撞上井沿,碎石嵌进皮肉的闷响被柳枝绞杀的吱嘎声淹没。
七条主根如巨蟒缠腰,将他慢慢悬空吊向空洞的树干。
腐液顺着溃烂的右臂滴落,每滴都在青砖上蚀出腥臭白烟。
“咳...咳咳!”他呕出带着碎牙的黑血,左臂以诡异角度反折,却仍死死攥着剑柄。
许阳的视野被血污浸染,老柳的根须正将他的肋骨绞得咯咯作响。
腐烂的树干裂开獠牙状木刺,贴着他溃烂的右脸蠕动——这妖树竟要活剜他!
许阳的齿缝间呛出血沫,每一口呼吸都扯得肺叶生疼。
此刻老柳的根须正在他血管里生根,那种被异物撑裂经脉的剧痛,反倒让意识愈发清醒——太可笑了,几日前他还为自己的百年计成而沾沾自喜,自以为能够称量了这天下妖魔,此刻却像条垂死的狗般被钉在树上,不过是井底之蛙罢了。
“开什么玩笑...”他盯着自己白骨森森的右臂,喉头滚出嘶哑的冷笑。
那些在酒楼夸下的海口、徐家村口面对里正种种诡异的满不在乎——每个愚蠢的决定都在此刻化作根须,绞得心脏几乎爆裂。
树心獠牙刺入颈动脉的刹那,许阳突然想起迟迟不给动静的面板,去他妈的面板!他发狠咬碎半截舌头,剧痛压过经脉里乱窜的内力。凭什么天命要让他葬身在这腌臜柳树肚里?凭什么面板从始至终一点反应都没有?
事至如此,这反而激发出许阳潜在内心的另一面——从一个平凡的普通人穿越而来,但却不知为何附身在人皮之上,无法行动,与妖魔为伴。从新奇到恐惧,从恐惧到逐渐麻木......以及潜在的癫狂。
“就凭你...也配吃我?!”
“老子偏要...”被根须堵住的喉管挤出气音,左手却摸向溃烂的腹腔。
指尖捅进伤口的瞬间,他尝到了比柳树更腥臭的自身血气,“...把你们都啃了!!”
!!!
【察觉到妖魔状态:狐仙娘娘(可吞噬)】
“呵,宝贝面板,我刚刚是开玩笑的,你说对吧?”
“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