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扬州防御战（完）
从城下的顺军开始第二轮炮击的时候，城头上，沉默了十天的三十多门18磅红夷大炮，对准了顺军老营兵阵地，五门24磅红夷大炮，对准了顺军炮兵阵地。
同时开始了咆哮。
“轰隆隆～”
近四十枚巨大炮弹，开始呼啸而来，相比较顺军半路出家的炮手，来自郑家、沈家的炮手，就老练多了。
借助提前测量了距离的地标作为参照物，只是第一轮齐射，就有三发命中。
两发18磅炮弹，砸进了后方老营骑兵的队列，犁出两道血肉胡同。
一发24磅的超大型炮弹，砸进了顺军的炮兵阵地，顿时一阵人仰炮翻，一门顺军的18磅炮，直接被击飞，又重重的砸进了人群当中。
被上千斤的红夷大炮砸中，后果如何可想而知。
“轰隆隆……轰隆隆……”
更多的千斤佛郎机炮，像风帆战列舰上的火炮一般，密密麻麻的，一轮齐射，就是上百枚炮弹。
千斤佛郎机炮射程较近，够不着后方的炮兵阵地和老营骑兵阵地。
但可以够的着驱赶骑卒步卒攻城的老营骑兵。
这些老营骑兵数量不到，只有几百骑。
几百骑，分一百多枚炮弹，简直是用大炮打蚊子，但明军完全不介意如此。
放着城下密集的顺军骑卒、步卒不轰，而轰数量分散又少的老营骑兵。
是因为透过单筒望远镜，阎应元已经发现了顺军骑卒、步卒们的愤怒。
“城下的兄弟，我们是抚军太子的人马，百战百胜的抚军太子麾下人马！
投降免死！倒戈者！可算战功！
有仇的报仇！有怨报怨！倒戈反正了吧！”
城头上的明军，开始齐声大喊，呼吁城下被欺压狠了的步卒们，倒戈。
而城下，督战老营兵主将左威武将军辛思忠正在发蒙：
“城上怎么会是明太子的人马？怎么会是明太子的人马！他们是怎么飞到额们身后的扬州城的？”
古有张辽，能止东吴夜啼。
今亦有明太子，出现了让普通顺军将领开始闻风丧胆的现象。
左威武将军辛思忠就是其中被明太子吓怕了的代表。
“轰隆隆～”
佛朗机炮装填的速度极快，这种火炮在舰船上，本来就叫速射炮。
主将辛思忠在发蒙，迟迟不下达命令，城头上的千斤佛郎机炮可没有闲着等待，而是拿出了最快的射速，上百枚上百枚的炮弹，往督战的老营骑兵队伍里轰。
顺军的后方中军阵地，李自成也没有及时下达鸣金收兵的命令，而是在愤怒的咆哮：
“扬州官军怎么会有如此多的火炮，怎么会有如此多火炮还隐忍了十天都不用！他们就这么喜欢被围攻吗！”
一旁的顾君恩，欲言又止，他很想说：
没用火炮，额们不也没摸到扬州城城头吗？既然如此为何不留到最后再用。
要不是留到现在再用，后方额们的大军又怎么会因为疏忽大意，越来越靠近扬州城，直到现在老营骑兵的阵型，都进入了红夷大炮的射程。
要不是留到现在再用，额们又怎么会舍得拿出少有的红夷大炮集中起来使用，用来轰击城墙，如今又被官军炮弹更大红夷大炮，偷袭炮军阵地。
要不是……
这些话，顾君恩实在不敢说出口，因为说出来之后，李自成虽然不会残暴的拿他出气，但李自成身后的诸将就不一定了。
顺军诸将一生气，把他杀了，其实李自成也拿他们没招。
城下督战的老营骑兵主将辛思忠，因为明太子名号在发蒙。
后方中军，李自成正急着命令中军方阵和老营骑兵们慌忙后退，退出到红夷大炮高达近十里的射程以外。
如此，城下负责进攻的步卒，却成了没人管的存在。
也不是说没人管，城头上的明军，不是正一遍又一遍的喊话，呼吁他们倒戈吗？
己方不拿自己当人，敌方官军，却一直劝解自己，还停下对自己的火铳、箭雨、木檑等等的攻击。
向王寡妇诉说完了整个王家村的遭遇之后，王七疯狂爆起，大喊一声：
“报仇！”
喊完，一转身，一竹矛，刺死了身后的刘大力。
拔出竹矛，王七对着身后继续为虎作伥身穿统一蓝色军服、头戴白色毡帽的顺军老牌骑卒，继续呐喊：
“为了王家村两百一十七口！报仇！”
王七手持竹矛冲进了督战的老牌骑卒的队伍。
王寡妇也捡起了刘大力的木制长枪，用嘶哑的声音大喊着：
“还我王家村两百一十六口的命来！”
在王寡妇看来，王家村还活了两个，所以喊的是两百一十六，在王七看来，王家村只剩下王寡妇一根独苗了，所以喊的是二百一十七。
在作恶多端、后悔晚矣的王七看来，从他拿刀对准最后还心心念念的要他活下去、给王家留个后的王保田开始，他已经死了。
王七，王寡妇一带头，更多被压抑久了的步卒们，开始倒戈。
“杀呀！为我父母双亲报仇！”
“杀！为了我可怜的幼儿！”
“杀！为了我一家十三口人命！”
上万攻打扬州城的炮灰，直接调转了枪口，最底层的步卒和后加入的骑卒，开始向几百名老营骑兵和上千名身着统一军服的老牌骑卒，发起了冲锋。
上千老牌骑卒很快被淹没。
“嗖嗖嗖～”
老营骑兵们，果断的张弓搭箭射出了要命的羽箭，并利用战马的速度，放起了风筝。
“吱呀～”
“哗啦啦～”
吊桥和铁链的声音响起，吊桥被放下，城门洞开，一支顶盔掼甲、外套鸳鸯战袄的明军骑兵，从城中杀了出来。
正在向倒戈的步卒用骑射放风筝的老营骑兵，看到明军骑兵的杀出，吓的都开始往主将辛思忠身边聚集。
“撤吧！将军！”
“快撤吧！将军！”
可辛思忠还在发蒙，眼看明军骑兵就要杀过来了，一个机灵的辛思忠的护卫，直接拉着对方的战马就往后跑。
主将逃跑，有了顶罪的人，其他老营骑兵也连忙调转马头就跑。
这时，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冲了出来，一个飞扑，把辛思忠从马背上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