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豪情

秦川微笑着坐在一旁，一边吃菜，一边漫不经心地品着杯中的酒，眼角的余光却留意着王小姐，看到她很专注的样子，脸上的表情也很生动，似乎完全沉浸在程处默等人精彩的故事当中。

王小姐的表现让程处默和牛诚等人都十分得意，也增添了对她的好感。可是也不知为什么，秦川却总觉得这位王小姐哪里有些不对劲。或许是她的举止太过自然了，反而令秦川觉得不自然。

秦川知道这位王公子毕竟是女儿身，对于战场上杀伐的那些事情，跟男人的感受应该有所不同。但这位王小姐的表现就如同真的是一个男儿一般。

为了保守火器营的秘密，秦川早已经提前跟程处默等人打过招呼，让他们不要讲关于火器营的事情。

秦川留意到了，在程处默和牛诚讲到突厥骑兵被消灭时，王小姐眼神中闪过些许困惑，但她并没有追问，反倒是在一旁的食客们把疑问提了出来。

程处默和牛诚说的是一万唐军而且大部分是步兵，却吃掉了两万突厥铁骑。虽然他们讲的是他们唐军官兵们如何英勇作战，打跑了突厥骑兵，但是这件事情听起来有点悬，其中似乎隐藏着不为人所知的手段。

王小姐明明很好奇，却不主动提问，似乎她已经料到了在一旁的那些食客们会提出这样的问题。这种过人的精明令秦川微微感到有些不安。

程处默和牛诚足足讲了大半个时辰，才结束了这一场畅快淋漓的炫耀。

王小姐向他们敬酒，衷心祝贺唐军取得大胜。程处默、牛诚等人对于王小姐这位好听众的印象更好了几分，跟她也更加热络了起来，称兄道弟、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王小姐落落大方，她的酒量很大，跟程处默，牛诚这些粗豪的军汉对饮，也毫不逊色。

或许是秦川先入为主，总觉得这位王小姐哪里有些不对劲儿，因此愈发暗自留意。

王小姐好奇地问道：“程将军，牛将军，听说你们抓了突厥人的大将阿史那思摩，这可是突厥的一个大人物。你们是不是要把他送到长安，举行献俘仪式啊？”

王小姐的话顿时就引起了秦川的警觉，表面上依旧漫不经心地吃菜饮酒。

听王小姐这样问，程处默更加兴奋，他豪迈地说道：“那是自然。阿史那思摩是突厥十八部落中第二大部落的首领，等把他押回长安，陛下肯定要亲自主持献俘仪式的。”

秦川留意到王小姐的眼中现出了一抹喜色，她高兴地说道：“陛下亲自主持仪式，那你们可真是太风光了。”

王小姐惊喜的表情令秦川有些不安，可是她的表现在这个场合显得十分正常，这令秦川感到有些疑惑，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得多了。

眼看着众人吃饱喝足了，王小姐热情地邀请他们到自家的店铺去采购货物，表示一定给他们打折扣。

程处默、牛诚等人现在对这位王小姐十分有好感，自然乐意照顾她家的生意，于是都嚷着去她家的店铺。

众人在王小姐的带领下，接连去了她掌管的三家店铺。还别说，王家的货物种类齐全，完全满足了秦川等人采购的需求。

王小姐十分大方地为秦川等人打了八折，还热情地邀请他们共进晚膳。

秦川等人还要赶回军营，婉言谢绝了她的邀请。程处默和牛诚等人感到有些遗憾，恋恋不舍地跟这位王小姐辞别。

回到留守大营，秦川等人准备了一天，在翌日早晨就准备离开郦州，前往云中，跟卫国公李靖统帅的大军汇合了。

早饭过后，部队在演武场上集结。这次跟秦川一起前往云中的有牛诚率领的火器营930名官兵，其中包括360名火枪兵、240名炮兵以及200名掷弹兵。其余的人是辎重兵。护送火器营前往云中的，是程处默率领的1500名骑兵。

和秦川、程处默一起前往云中的还有裴元，他依旧负责部队的后勤保障。杨远道也率领一支20人的医疗队随军行动。

王云和秦怀玉原本就是卫国公帐下的军官，自然要跟他们一起返回云中。

在和煦的阳光下，一千多名唐军官兵整齐地列队，等候出发的将令。程处默整理好部队之后，向这次行动的最高指挥官秦川汇报，然后请他做开拔前的动员。

秦川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来到了队伍的前面。唐军官兵们对于这位年轻的侯爵都十分尊敬，看到秦川的目光望向了他们，众人一个个都挺起了胸膛。

秦川在原来的世界里，虽然也在军中服务，是一名特战队员。但是他主要的身份是一名特战队的队医。当时他努力训练，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够统领一支特战队。但是在当时的条件下，很难实现。

如今他能够统领一支数千人的唐军，令他有种深深的自豪感和满足感。他的目光扫视着威武彪悍的唐军官兵们，看到那一张张年轻的脸上都是庄严、坚毅的神情，秦川的胸中也激荡着火热的豪情。

秦川大声说道：“英勇的唐军将士们，在捍卫国家的战争中，你们已经以实际行动证明了，你们都是忠于国家、忠于皇帝陛下的坚强、勇敢无畏的战士。我坚信这一次，你们也一定能够战胜敌人，取得更加辉煌的胜利。”

说到这里，秦川胸中涌动着激情，热血澎湃，有种遏制不住的要宣泄的冲动。他忽然想起在这个时代人们最流行的抒怀的形式，那就是吟诗。

他意气风发地吟道：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在这首诗当中，所提到的胡马泛指草原铁骑。自古汉民族都把塞外的游牧部族称为胡人。如今突厥人的老巢就在阴山以北的草原。龙城泛指边关，飞将泛指戍边将士。如今唐军抗击的正是塞外的胡人，因此这首诗用在此处，十分恰当。

这首诗气势豪迈，铿锵有力，融抒情与议论为一体，直接抒发戍边将士巩固边防的愿望和保卫国家的壮志，洋溢着爱国激情和民族自豪感，展示了唐代诗人抒发忧国忧民之情的魄力和气魄。

唐军官兵们原本就被秦川的话煽动得热血沸腾，当听到秦川吟出的如此贴切的豪迈诗歌时，更是激情澎湃，有人情不自禁地跟着吟诵着：“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更多唐军官兵们也觉得此时此刻，这两句诗最能抒发自己心中的激情，也跟着一起吟诵，很快这声音就整齐划一了起来。

数千名唐军官兵一起高呼，巨大的声浪直冲云霄。原本在空中悠闲盘旋的苍鹰受到了惊吓，惊慌地飞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