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惨烈

唐军斥候所做的手势是特战手语，是秦川传授给他们的。特战手语在需要保密的场合，或者在声音嘈杂的战场上，十分有效，得到了斥候们的喜爱。如今特战手语已经成为唐军斥候们必备的技能。

很快，休息着的唐军斥候们都被叫醒了，各自找地方隐藏了起来。

渐渐的，前方的人影靠近，从他们的装束可以看出，这是两名突厥骑兵。突厥骑兵十分警觉，一边走一边观察。为避免同时遭遇袭击，二人之间还留下了大约30步的距离。

唐军斥候们埋伏在山坡上，这里到谷底大约有五六十步的距离，山坡上只有稀疏的灌木以及少量杂草，唐军斥候们要想隐蔽地接近突厥骑兵，十分困难。

带队的唐军斥候什长使用特战手语分配任务，四名弓手就张弓搭箭，分别对准了两个突厥斥候。

等到突厥斥候走到唐军斥候埋伏地点的正下方的时候，什长一声令下，四名弓手手指一松，“嗖嗖嗖”，锋利的箭矢划破了夜空，迅疾地射向突厥斥候。

走在前面的那个突厥斥候身中两箭，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一头从马上栽了下去。另一名出厥斥候身上也中了箭，然而一支箭矢射在他的护心镜上，被弹落开来。另外一支箭擦着他的肩头飞过，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划痕。突厥斥候知道自己遇到了埋伏，他毫不犹豫，拨转马头，朝着来路奔驰而去。

“追上去，干掉突厥鞑子。”唐军的斥候什长一声令下，斥候们纷纷上马，追了上去。

突厥斥候看到唐军人多势众，知道不是对手，他一面拼命打马，加快速度，一面将身子伏在马背上，防止被唐军的弓箭射伤。

唐军骑兵们紧追不舍，他们的骑术都很好，胯下的马同样是突厥马。但是前面那个逃走的突厥斥候的骑术更加高超。本来唐军骑兵从山坡冲下来，就已经耽误了一段时间，追了一阵之后，跟突厥斥候的距离越拉越远了。

冲在前面的唐军什长知道这样下去根本就追不上，他取下了背后的骑弓，瞄准前方的突厥斥候，就射了过去。

“啊”的一声惨叫，突厥斥候这一次没有那么幸运，箭矢射入他的左肋，巨大的疼痛袭来，使他一阵眩晕，直接从马背上栽了下来。

唐军斥候们大喜，拍马蜂拥而上。转眼唐军斥候们来到负伤落马的突厥骑兵附近，把他围了起来。

什长正要下马去审问突厥斥候，却突然听到夜空中传来嗖嗖的响声。

“不好，有埋伏。”什长大叫一声，迅速弯下腰去，将身子贴在马背上。

“噗噗噗。”一阵箭矢入肉的声音传了过来，接着三名中箭的唐军斥候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

唐军什长高声叫道：“有埋伏，快撤！”他已经从射来的箭矢判断出对方的人数不少，不敢恋战，拨转马头，拍马就走。其他唐军斥候们也纷纷拨转马头，紧随其后，赶忙逃离。

就在这时，十个突厥斥候拍马追了上来，一边追赶，一边射箭，很快又有一名唐军斥候中箭，摔下马去。

突厥斥候们从唐军中箭落马的地方飞马掠过，只留下一个斥候解决唐军斥候的伤员。

三名中箭的唐军斥候一人被射中头部，当场毙命。一名斥候右胸中箭，箭几乎射穿了他的身体，半边的身子已经麻木了。看到突厥斥候手握弯刀朝自己走过来，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可是他的伤势极重，右手根本就握不住横刀。

突厥斥候大步走上前来，一脚狠狠地踩在唐军斥候的右臂上，狞笑着举起手中的弯刀，狠狠地劈砍了下去。

“嚓”的一声轻响，唐军斥候的头颅就被砍了下来，鲜血从断开的脖颈处喷涌而出。他的头颅在地上翻滚了几下，圆睁的双目才不甘心地缓缓闭上。

突厥斥候的目光望向另外两名唐军斥候，看到其中一人是咽喉处中箭，显然已经死透了，于是就去检查另外一个倒地的唐军斥候。就在这时，他的右腿感到一阵剧痛，惨叫一声，就扑倒在地。

他扭头望去，就看到咽喉中箭的那名唐军斥候，人虽然躺在地上，手中却握着一把锋利的横刀。原来这名唐军斥候虽然脖子被射中，但是气管却没有被射断，伤势很重，头脑却保持了清醒。他知道自己不是突厥斥候的对手，于是就装死，趁着突厥斥候背对自己的时候，一刀砍伤了突厥斥候的大腿。

突厥斥候十分凶狠，他强忍着腿上的剧痛，挥舞着弯刀击落了唐军伤员手上的横刀，接着一刀砍断了唐军斥候的脖子。

疯狂的突厥斥候们追赶唐军斥候，一直追出了七八里路。由于担心前方会有其他的唐军斥候，因此也不敢继续深入，于是就拨转马头沿着原路返回。

这一次突厥斥候占了便宜，不过他们知道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了，也担心唐军大队人马前来报复，不敢继续在此地停留，于是就带上伤员，牵上缴获的唐军战马，朝着西北方向飞驰而去。

唐军斥候与突厥斥候这种疯狂的厮杀，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了。先前是唐军斥候小队人数较多，占了便宜。

朱哲晓早已经知道突厥人肯定会改变以前的战术，增加每一支斥候小队的人数。然而为了完成秦川的嘱托，他还是将每一支斥候小队保持着十人的编制，因此这一次在与突厥斥候交战过程中，就遭遇了惨重的损失。

就在第二小队遭遇突厥骑兵埋伏的当夜，朱哲晓率领的第一小队也遭遇了突厥骑兵。

朱哲晓率领的斥候小队部署在唐军前军大营与留守大营之间，靠近留守大营的地方。

突厥斥候们还是采用同样的战术，派两个人在前方打前站，其余的人在后面跟随。

朱哲晓率领的第一小队发现了突厥骑兵之后，就与对方展开了激烈地交锋。经过一场惨烈地厮杀，双方各有伤亡。唐军战死四人，负伤三人。突厥斥候战死五人，负伤三人。双方各自护送着伤员撤离了战场。

在突厥斥候们护送着伤员离开之后，留下来监视他们的两名唐军斥候，也撤往唐军的留守大营。

就在唐军斥候们撤离了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在一处山坡的灌木丛中，冒出了一个黑影，他十分小心，并没有沿着唐军斥候撤走的方向行进，而是牵着马翻过了一道缓坡，艰难地在山脊上行走，然后又从一处缓坡下到了另外一侧的山谷里，这才翻身上马，转向唐军留守大营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