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听到了
人齐了，服务员宣布，“反转食堂开始营业，按号牌取餐，请食客遵守就餐秩序。”
夏小路是2号，轮到她，夏小路在后厨窗口取到餐盘，居然真的是红糖鸡蛋，夏小路很意外，明明她什么也没点。
夏小路说了声谢谢，转身之际，她听到窗口里传出一个奇怪的声音，像咕哝，含混不清，夏小路只隐约听见了。
“快逃。”
“什么？”夏小路回身问。
“祝你就餐愉快。”是服务员甜腻腻的笑声。
徐峰看了窗口许久。
夏小路坐下，拿起筷子，对了，是这个，夏小路的目光落在筷子上，这双筷子，就是她小时候在爷爷家用的那双。
还有，多年前的记忆重新被想起，这个碗也是，大海碗，和爷爷家的一模一样，连这里磕掉的裂口也在。
夏小路的心砰砰直跳。
黄毛大呼小叫，“我就知道这什么反转食堂在吹牛，还不存在这个世界的食物，我就想吃龙肉，怎么上了碗蛋炒饭，哈哈哈！”
黄毛的笑声很快停了，他随意吃了一口蛋炒饭，皱起眉，又吃一口，然后是第三口第四口，他已经泪流满面，“爸。”
徐峰明白了，这个反转食堂，真的能给食客他们最想吃的食物。
夏小路细细吃完红糖鸡蛋，放下筷子，不知道想什么。
这时候，所有人都已经吃完了。
服务员出现，“好了，食堂反转，食客成为食材，请食材们支付代价。”
没有人说话，他们没听懂。
“请你先开始吧，1号。”
1号桌的客人是个憔悴的男人，黑眼圈很重，他手忙脚乱的翻口袋，双手奉上好几张银行卡，服务员看也不看，目光只是落在憔悴男人身上。
“不对，食材，反转食堂要的，是你的全部。”
服务员一手指点在憔悴男人心口，憔悴男人颤抖着，拔腿就跑，服务员笑眯眯也不追，憔悴男人逃到门口，疯狂转动把手，撞门，踹门，搬起椅子砸门，门完好无损。
“省点力气吧，做不到的。”
开口的是黄毛，他似乎变了个人，一改吊儿郎当，凝重地看着服务员。
“D级的异常啊，不干掉这家伙，我们是出不去的。”
他的同伴，一个穿牛仔短裤的女生，正按着耳机试图呼叫外界，她失败了，对黄毛摇摇头。
服务员笑眯眯地走向1号顾客。
“你的对手是我！”黄毛反手抽出一把刀，斩向服务员。
食客们尖叫。
服务员脖子被斩开，脑袋歪向一边，他还站着，伸手把头扶正，伤口处长出肉芽，小虫一样彼此纠缠，即将愈合。
服务员笑着看黄毛，“6号，别急，还没轮到你。”
“轮你个头！”
黄毛狂砍，短裤女孩也加入战团，但服务员比他们更强，只三两下功夫，黄毛两人已经被五花大绑，扔在了地上。
服务员提起1号憔悴男子的腿拖行，“哦，对了，请食材们保持心情平静，想想开心的事，我会很努力地烹饪你们，但如果食材的心情不好，肉质变酸，导致最后菜品的质量下降，我会很可惜的。”
众人终于明白，服务员一直在说的食材，就是指的他们。
我要死了吗？夏小路想。
她听到有人在哭，有人在咒骂，有人跪下来求服务员，服务员笑着保证，“我一定会把你们烹饪得很美味，相信我。”
很奇怪，夏小路出奇地平静，她好像对死亡没什么感觉，才十多年的人生，非得说有什么一定不能死的理由，夏小路似乎想不到。
不对，有的。
夏小路惊醒。
我还有事情没做，我已经吃了爷爷的红糖鸡蛋，但我还没考上好大学，我不能爽约，我还不能死。
对，我不能死。
夏小路冲向大门，她砸门，用尽力气，没用。
对了，是他，夏小路想起黄毛说的，必须杀死服务员才能出去。
如果服务员是人，夏小路绝对不敢下手，但服务员不是人，夏小路在地上搜寻，找到了，是黄毛的刀，她握住，手在抖，于是用上双手，这回拿紧了，看向服务员的后心。
徐峰越来越欣赏这个女孩了，在此刻混乱的食堂，夏小路是唯一试图反抗的人。
但结果，可想而知。
服务员按住夏小路，绑住她手脚。
服务员说：“真叫人不省心啊，如果不是鲜活的食材更美味，我现在就杀了你们。”
夏小路瞪着他，拼命挣扎，没用，只是磨破了皮。
服务员继续拖行1号的憔悴男人，他吹起口哨。
夏小路还在挣扎，血从手脚的伤口流出，染红麻绳，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我听到了。”
夏小路一惊，这个声音……
食堂的门打开。
夏小路急急看去，在那边，是一个少年，他逆光，只见着挺拔的背影，像苍劲的松，有什么闪了闪，是少年手腕的小剑。
“快走！”黄毛大喊，“我是对策局的人，出去，跟随便哪个部门打电话，转对策局，告诉他们反转食堂是D级，记住，是D级，你快走！”
“来不及了。”牛仔裤女孩叹气，黄毛把牙齿咬得嘎吱响。
大门在徐峰身后轰然关上。
一行行自在徐峰眼前燃烧。
“你的命格苏醒了，神将，破顽冥。”
“你见证了现世的异常，这是常人所不知的恐怖，你是神将，斩灭异常是你的宿命。”
“恭喜，你领悟了新的斗战法，三千醉。”
徐峰解开夏小路的绳子，在她头上。
“劫主”
“生死劫，助其渡劫，任务结束。”
夏小路说了声谢谢，他很好奇徐峰的身份，不认识的男生，但穿着白石中学的校服，应该是校友。
“夏同学，老师让我抓你回去考试，乖乖跟我走，还能少吃点苦头。”
夏小路：……
黄毛惊了，“我说小哥，你没看过小说动漫么，这里很危险啊，把考试什么的放一放，先活下去再说。”
徐峰说，“我们白石中学啊，这位大叔你不知道，教务处的老师天天在广播强调，学生必须以学习为天职，别说生死，就算明天世界末日，也得把试给考了。”
黄毛将信将疑，“原……原来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