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大女巫的含金量
无形藤蔓在锐利符文之语的加持之下如同一柄柄锋利的剑刃，在巨蠕虫的胃袋中淘过几遍金属的浪潮，这让虫兽疼痛难耐。
一般来说进入虫子胃部的生物都会缺氧而很快失去动静，可是使用树根化汲取了生命力量的里昂显然并不在此列。
“破！”
开拓骑士在以太心灵海中默念古老的铭文语句，大片的血肉在他面前被疯狂搅动。
黑暗中，虫兽的胃袋被划破，露出一道被曙光灌斥了的裂口，里昂的身躯向那边挤去，奋力从中扒拉出来。
“总算出来了。”
双手攀附着巨蠕虫的残破胃壁组织，骑士站定身体，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这里是某个巨大空间的一角，或许是女巫之家的内部区域。
而他身后则是巨蠕虫挣扎的残尸。
“内在的空间远比外界看着要更大，我甚至认不出这里是在地上还是地下。”
开拓骑士对女巫的戏法把式更加琢磨不透了。
像是某种空间魔法一样的概念影响了四周的陆地面积，里昂只觉得自己走进了一座晦暗的庞大城堡一角。
一条条无尽延伸的的绳索将附近的区域牵连起来，比如一方红色尖顶的塔楼和一块遍布木人靶子的训练场地。
能够组成普通城堡的场所各自串联，岛屿之间结出了锁链。
里昂的耳畔甚至传来了潮汐声，陌生的海洋在场地之间扩大浮现。
“...”
穿越者的素养让白骑士的接受能力较为强大，他没有质疑此种幻觉的不合理性，相反，他游荡在各个房间内，试图寻找出里面埋藏着的魔力规律。
银色的帆船在海边的尽头远远驶来，一艘船上站着一个控制风帆的老人。
海岸线上，他看着开拓骑士的扮相，低声唱诵。
“常年与海搏斗的人，最后却遭遇海洋之外的不幸。”
“习惯于秩序土地的士兵，会遭受摄人心魂魔女的垂涎。”
老水手利索地收起尾浆、帆布，把船只靠在沙滩边缘，三步并作两步行走在虚无的城堡砖石大地里。
“这里是女巫的小屋？”
开拓骑士遥遥地看向老水手。
“对，也不对。”
头发花白的年迈老者徒手在沙滩里捉住横行的椰子蟹，他的脖颈上挂着鲨鱼牙齿打磨来的项链。
“这里是魔女的精神世界，被她盯上的人们都将被放逐到此地。”
“根据囚犯们各异的精神状态，这里的世界构造会发生变化。”
老人指着自己，说道「海洋」，又指了开拓骑士，念叨「堡垒」。
“她如此强大？”
具有冲击力的事实让里昂怀疑起自己先前的判断，看来，一个女巫的魔力花招要比普通的巫师强大许多。
“她们是远古的大女巫，先民们的导者。”
老水手敬畏地说，他让里昂设想那些规律的制定者，一位真正的古老女巫就有那么玄妙。
“是精神囚牢，也是迷宫，是女巫的人也是塔楼本身。”
老者讲起一个航行于五大海洋的船长的故事，那是一位英姿飒爽的年轻豪杰，热爱宝藏与寻宝图的传说，他踏遍众多陌生的海岸。
在传奇的尽头，船长追寻一个古老的寓言故事，有古代童谣记叙了先民们的古怪见闻。就连七王国的骑士也没见识过的，真正的掌控魔力诀窍之大师。
“地核下的世界里潜伏着能攻略超凡彼岸的存在，她们仅仅窥得那些存在留下的一张碎片，就拥有了远远超越凡人的能力。”
“甚至，不需要借助魔力的大网和任何血脉。也无需什么素材配比。”
狂热和追忆之色在老者的脸庞上展露无遗。
“船长听说过两个地核的寓言，生命之树和黄金国。”
“他找到了黄金国的信物，却迷失在其中。”
老人对里昂描述了一个庞大的地下国度，那是连狮子王都会乐不思蜀的香巴拉极乐园。那里的窗户是用水晶做的，普通人透过窗户都能看见银色的天空河流，天的河使人分不清白昼与黑夜的间隔区别。
“你找到了一个远古升华迷宫的入口？”
开拓骑士并不是什么没有眼力劲的乡巴佬，他看向老者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
“嘛，也不全然是那样，我这不是落到了魔女的手掌心里么。”
老水手自嘲地笑着。
“那不一样，如果是那些传说故事里的天堂，任何人都会向往。”
“或许，大女巫能够成为祖先之民的导者，也是因为迷宫里的帝王秘密。”
里昂当然听说过帝国征服者的传说。
据说第一位征服者就拥有一座古老升华迷宫的宝藏，他通过了试炼，寻得了彼岸之物，然后在陈旧七大国土的面积上建立起新的庞大国家。
“那位骷髅帝皇吗。”
想起自己的剑鞘来历，里昂心头的部分谜底被揭开，这份答案可能很早之前就已经有了。
“不过，如果堕入了如今的境地，那就不要再去思考什么迷宫了。”
“能在魔女的囚牢世界中生存下来，就是很大的幸运了。”
老水手找了块地方生起火堆，穿着螃蟹的树枝在火焰上旋转，海鲜的香味让开拓骑士也晕乎起来。
“吃一些吧，我们的时间还有很久。”
“你或许不知道，我已经来到了这里有多久。”
开拓骑士接过一只炙烤的螃蟹，挥散多余的滚烫热量。
“具体有多久？”
他问道。
“十年，或者是五十年？我总算找到了另外一个可以聊天的人。”
“上一个小子最后被自己的心灵吞没了。”
船长熟练地从蟹壳里剃下来鲜美的肉，美美地饱腹了一顿，满不在乎地说着。
“这里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哪怕你的心灵岩石再强大，也逃不过岁月的侵蚀。”
“和我一块儿来到这里的同伴们已经和鲨鱼作伴。”
“他们失去了自我，本心陷入癫狂。”
老船长像是在和自己说着话，也像是在告诫新来的开拓骑士。
“这样的女巫能够被杀死吗。”
里昂突然提了嘴。
“当然不能，她们的本质已经不是人类了。”老船长诧异地看了眼骑士，“况且，你连摸到魔女身边的位置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