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惊蛰·白水盟誓（星算惑众）

武昌观星台的青铜浑仪在雷雨中自行飞旋，二十八宿星盘间渗出靛蓝毒液，将紫微垣星图蚀成佛郎机战舰龙骨纹。朱慈烺的鹿皮靴碾过碎裂的圭表石基，靴底刮开的《大统历》残页间，三百粒镀银子窠正随星盘转动跳向“甲申”刻度。

“星躔轨迹被人改了！”葡萄牙少年瘸腿攀上黄道环，千里镜映出北极枢轴，“四游仪里塞着苗疆尸蛊卵——楚王用浑仪测算惊蛰雷位，引天雷劈龙脉！”

苏沅的银铃铛甩向赤道环裂缝，铃舌卡进被寒水石粉蚀穿的“角宿”星位。星盘突传齿轮锐响，十二道青铜窥管从地动盘下弹出，管口喷出的非是日影，而是浸泡石脑油的《丙申年地契》！疤面张链镖绞住窥管，铁环与铜管相击迸出火星：“狗日的拿星算当火镰！这铜管擦出的火星能引燃江底铁棺阵！”

浑仪南极枢轴轰然炸裂。三百具蜡尸破土而出，尸骸胸腔内填塞的《盐法志》残页遇毒液膨胀，将星盘顶成倾斜的炮膛角度。葡萄牙少年泼出硝银水，蜡尸脊骨显形——骨节竟阴刻着西班牙火绳枪的膛线图，弹道尽头直指显陵玄宫！

“星盘是炮击罗经！”朱慈烺绣春刀劈开天衡柱。刀刃挑起的非是铜锈，而是熔化的西班牙银币——银浆在浑仪基座上凝成圣母像琉璃目，瞳孔里嵌着楚王手书的倭文：“白水星移位，惊蛰龙断颈！”

暴雨击穿地平圈。十二卷浸泡砒霜的羊皮星图从窥管喷出，图面墨迹遇水浮出苗疆尸蛊符。苏沅银铃铛绞碎星图，残片在雨中竟自动拼合——显陵九曲御河的闸口坐标与浑仪赤经刻度严丝合缝！

观星台地脉突传闷响。疤面张鬼头刀劈开圭表石砖，砖下埋着佛郎机磁石阵——三百块磁石吸着镀银《马太福音》残页，书页如罗盘指针般转动，将浑仪黄道环扭成火炮仰角！

“少将军看北极星！”葡萄牙少年千里镜对准夜穹。紫微垣帝星突然迸溅血光，光晕中浮出十二口铁棺虚影——棺盖弹开的刹那，整船整船的西班牙银币如流星坠落，币面鹰徽遇毒液胀成佛郎机炮台模型！

浑仪赤道环猛然锁死。二十八宿星位射出寒光，在江面交织成哈布斯堡鹰徽图腾。朱慈烺腾身踏碎“心宿”星盘，碎片中迸出半截焦黑海图——图中马尼拉港的经纬线正与浑仪测出的惊蛰雷暴区重合！

“星算惑众……实为红毛番引路！”苏沅银铃铛砸向地动盘铜钮。钮下暗藏的东厂番子颅骨突然炸裂，骨缝中钻出三百条苗疆银蚕——蚕身裹着《丙申年矿税密档》残屑，啃噬浑仪铜轴刻出炮击密文！

雷火劈中黄道环。浑仪在电光中轰然解体，三百块青铜残片如毒蝠飞窜——每片星盘都刻着显陵龙脉死穴，碎片坠入江心的刹那，九曲御河突然逆流，黑水裹着传国玉玺赝品冲塌官仓！

“楚王借天杀人！”葡萄牙少年瘸腿撞向浑仪基座。基座裂开的缝隙里，楚王虚影手持镀银《楞严经》狂笑：“孤以洪武钦天监的浑仪为引，尔等可能破这焚天星局？”

绣春刀贯穿虚影的刹那，江底铁棺阵应声启动。三百口棺材如蜈蚣划动，棺内佛郎机炮群齐齐抬升——炮口填装的非是铁弹，而是浑仪星盘熔铸的银锥，锥尖刻着的倭文正随惊蛰雷响跳向末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