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惊蛰·白水盟誓（银库炸门）

显陵银库的蟠龙铁门浸满汞蓝毒斑，门环饕餮兽首的铜牙咬着半截《盐法志》残页。朱慈烺的鹿皮靴碾过门槛裂痕，靴底刮开的青砖缝隙里，三百粒西班牙银币正泛着砒霜冷光。

“门缝灌了寒水石浆！”葡萄牙少年瘸腿撞向门枢，千里镜映出兽首瞳孔，“饕餮眼珠是佛郎机火器膛管——楚王把开门机关改成了点火引信！”

苏沅的银铃铛甩向左侧门环，铃舌卡进兽首獠牙：“少将军，这门环连着地底熔银炉！铜牙每转半圈，炉膛温度就升三成！”她扯动门环的刹那，银库穹顶突然坠下十二具蜡尸，尸骸手脚缠着浸泡石脑油的《丙申年地契》，如人形火鸦扑向众人！

疤面张链镖绞碎蜡尸，扯出的肠肚里迸出整捆苗疆银蚕丝。蚕丝末端拴着佛郎机火铳扳机，丝线震颤间，银库四壁的藏银柜轰然洞开——三百锭官银如炮弹激射，锭面阴刻的泰西数字正跳向惊蛰末时！

“银锭是炸药！”葡萄牙少年泼出硝银水，药液浇在银锭上嘶嘶冒烟。官银熔化的瞬间，显陵地脉图竟从银浆中浮出——楚王将武昌水门坐标铸在银锭夹层，遇热即显西班牙战舰的龙骨纹路！

银库地砖突然塌陷。九口青铜熔炉破土而出，炉膛内《大统历》纸页裹着寒水石粉，正将熔化的银浆蚀成毒汞。朱慈烺绣春刀劈向炉身，刀刃却被磁砂吸住：“炉壁嵌了佛郎机磁石！楚王算准兵器会被吸噬！”

蟠龙铁门突传齿轮锐响。门缝渗出靛蓝毒浆，浆液中浮出十二枚传国玉玺赝品，玺纽刻着的苗疆尸蛊符遇银气暴涨。苏沅银铃铛震碎玉玺，残片中迸出整卷焦糊海图——图中马尼拉港的经纬线正与银库熔炉火门重叠！

“少将军看地脉！”葡萄牙少年千里镜对准熔炉底部。汞蓝毒液蚀穿地砖，露出底下整排西班牙火炮的青铜膛管——炮口填装的非是铁弹，而是熔化的官银，银浆裹着《盐法志》残页如毒龙出膛！

疤面张鬼头刀猛击熔炉风箱。牛皮鼓风囊炸裂的刹那，三百根苗疆人筋绞成的引线从炉膛弹出，筋索末端拴着东厂番子的指骨，骨节刻着拉丁文数字：“楚王用番子血肉当火器引信！”

银库梁柱突然迸裂。藏银柜后转出十二尊镀银天王像，巨掌拍落的瞬间，掌纹间嵌着的西班牙银币如刀轮飞旋。朱慈烺腾身踏碎增长天王颅顶，佛像腹腔内塞满浸泡砒霜的《马太福音》，经书银箔正将毒液蚀成崇祯帝的哭丧脸！

“门要炸了！”葡萄牙少年扯住蟠龙铁门铰链。铰链转轴内暗藏佛郎机燧发机，齿轮咬合间，银库四壁的官银柜同时爆燃——熔化的银浆如毒蛇窜向显陵碑林，所过之处龙鳞神道尽成焦土！

苏沅银铃铛绞住右侧门环，铃舌刻着的泰西数字突跳至“甲申”。蟠龙铁门在雷火中轰然炸裂，门板碎片裹着寒水石粉漫天飞溅——每片碎门都阴刻着显陵玄宫秘道图，图中“恭睿渊仁”四字正被毒汞蚀成哈布斯堡鹰徽！

银库地底传出闷雷。三百口铁棺破开熔银炉，棺内溢出的非是尸骸，而是整船整船的西班牙银币——币面鹰徽遇毒液膨胀，化作佛郎机战舰的撞角模型，角尖直指九曲御河闸口！

“白水盟誓的真金白银……”朱慈烺刀尖挑起熔化的银浆，浆液凝成楚王血印，“原来是要买通红毛番的脏炮，轰断大明龙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