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天命
“天命，天命，你到底在设计什么？你要毁了三界吗？”
“不，是拯救。”
“玉朝云不该存于世间，所有的变数都应被清除掉！”
烛阴说罢，独目一合一睁，山海界黑夜白昼交替，再看无尽火域，竟出现许多白色和黑色火焰。
火焰之中，皆有影像。
白焰、黑焰皆可一一对应，但细看之下，略有些许不同。
白焰所显影像，为世界原本模样；黑焰所显影像，为玉朝云诞生之后改变的模样。
白焰、黑焰各自排成一排，向祖龙延展而去，而白焰可延展到远处，黑焰却戛然而止。
终止之处的黑焰所显影像，正是现在之时，玉朝云于龙珠之中的景象。
“龙，有玉朝云在，没有未来。”
祖龙不言，而烛阴独目一直凝视玉朝云所在之龙珠。
无尽火域突然异动，竟于祖龙身后凝出一具烛阴火身，袭向龙珠。
不料，自龙珠而生发出一道弱水水墙，将烛阴火身覆灭。
“还是不行，相生相克。”烛阴心念。
祖龙则满眼欣喜，开口夸赞：“对嘛，就是要这样。烛，你有突破，不要畏惧所谓的相克之道。”
“相克之道，由我们而生，以我们为定，怎能无畏无惧？”
“相克之道，为创生之道，而非不变之道。我以水行大道，衍生九龙，各有不同，五行皆具。”
白龙，水藏金；
青龙，水间木；
黑龙，水中水；
赤龙，水隐火；
黄龙，水纳土。
四海之龙，可借四方大海之力，行万象龙神之威。
“烛，自创世以来，你的神目可观天地万物，但你可曾好好看过玉朝云吗？那神兵丈天尺，不觉得眼熟吗？”
“什么？”
烛阴独目一睁一合，射出一道幽光，照在祖龙的龙珠之上。
幽光可透过龙珠，玉朝云未有任何察觉，而丈天尺却散发五彩神光，护住玉朝云。
玉朝云心生疑惑，但并未深想。
祖龙龙珠隔绝外界，自然是不想让其知道些什么。
祖神之意，自有道理。
“那五彩神光所护，我竟看得一片混沌。那丈天尺到底是什么？”
“烛，你这记性是真不行了……”
“快说！”
“创世神盘古，开天神斧的斧炳！”祖龙淡然道。
“怎么可能？开天神斧自盘古化生万物之后，就已消失不见！”
祖龙轻吐龙气，将烛阴的一团白焰和一团黑焰裹挟至两只巨兽之间。
白焰、黑焰融合，竟为太极之相。
太极之中，显出一道身影盘坐在一块玉盘之上，玉盘雕以八卦之纹。
那人本闭目养神，见太极火焰升起，方张开双眼。
“伏羲礼拜创世巨兽！”
烛阴看向祖龙，问道：“龙，何意？”
“开天神斧，正是由他发现。伏羲，你来说吧！”
伏羲道：“愿为创世火行解惑，那玉朝云为盘古意志所生的天命之人。”
“盘古意志？”
“火行已然知晓，玉朝云本不属于这个世界，也知道有什么正在改变这个世界的定序。二者之间，自有关联。”
烛阴思索，而伏羲继续说道：
“天地未分之时，存在两种意志——秩序与混沌。
秩序有形，化为盘古，开天辟地，斩灭混沌。
自此，万事万物，皆有秩序，包括时间与空间。一切皆为注定之事，无论过去、现在、未来。
然而，混沌永远不会消失，无时无刻不在侵染着秩序。
秩序之外，皆是混沌。
千年前，大洪水之战。我发现，昆仑古神破开两界，是为了来到山海界寻找通往混沌的入口，而那入口正是东海之下的归墟。
我至昆仑弱水，请祖龙相助，方得以关闭归墟，但仍有混沌的意志来到山海界。
一缕意志蛊惑凶兽犼与狰，至西天柱不周山，寻盘古开天神斧，但最终只现神斧斧柄所化的丈天尺。”
“说了这么多，那玉朝云与之何干?”
“自千年来，混沌意志一直都在扰乱这个世界，不过，并未触及重大的时间节点，我也一直从中阻止，方能无碍。
但是，往后的几百年将是重大时间节点的密集时期，也是混沌意志的活跃时期，我等难以……”
“哼！我去剿灭那些混沌杂碎。”
烛阴打断伏羲的话，而祖龙却眼中玩味。
“龙，你什么意思？”
祖龙不言，伏羲回答道：
“混沌无形，我们找不到祂的，我们唯一能做的是将祂破坏的现实修正。
而玉朝云正是三界自发而生的天命之人，是盘古秩序意志的自我修正。他所做的一切，自然而然间，修正一切。
丈天尺所丈量的，不是天地之距，而是天命之长。”
伏羲说罢，龙珠之内，丈天尺似乎有所感应，散发神光。
“那为何黑焰之中，未显未来之景？”
“秩序之下，尚有无限可能。未来未至，何以窥见？”祖龙答曰。
烛龙陷入沉思，良久后缓缓道：
“好吧！愿三界没被你们搞坏……龙，让玉朝云出来，我看看丈天尺。”
祖龙神目灵光一闪，玉朝云与青龙被一道神光引离龙珠，置于太极火焰一旁。
玉朝云观察周围，见火焰之中那人，便立即礼拜。
“玉朝云，拜见太昊伏羲！”
玉朝云并未见过伏羲，但八卦玉盘之上必定是伏羲。
伏羲只是微微一笑，不言。
“玉朝云，将丈天尺盛于火行观摩。”祖龙道。
“是。”
祖神之言，即是命令。
玉朝云没有任何迟疑，将丈天尺祭出，丈天尺虽与巨兽相比只是一点，但其散发的光芒不逊于烛阴之火。
“秩序……”
烛阴独目再放幽光，照于丈天尺之上。
玉朝云却突然心感不安，下意识要收回丈天尺。
不料，烛阴独目幽光瞬间变得强烈，借丈天尺反射，径直照在玉朝云身上。
“不好！是烛阴·死光！”
玉朝云座下青龙率先意识到危险，连忙带玉朝云闪避后续的死光。
死光侵蚀的，是生命之源，玉朝云在接触死光后，生机已然开始流失，全身僵硬，眼中无光。
当生命之源流尽时，再无回天之术。
“烛！”祖龙大怒。
伏羲显露一丝无奈，未多言语，只是提醒青龙，让其立刻带玉朝云离开无尽火域。
说罢，伏羲所处的太极火焰影像消失，转而升起一处火域大门，通往钟山。
青龙未有犹豫，夺门而出，丈天尺紧随其后。
“龙神·汪洋！”
一瞬之间，火域已变汪洋大海，无火无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