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黑风寨
“嘿，小子，你运气不错嘛！只是半天时间就捕到了乌蛇！”
“但你的好运到此为止了。”
“把乌蛇交出来，大爷饶你不死。”
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猛的在身后响起。
顾缘脸上的潮红陡然褪下，连忙转身。
只见灌木丛被一只巨大的手掌拨开，一名身高八尺，穿着短褂，肌肉块块鼓起，好似一头人立而起的黑熊般的壮汉走了出来。
粗眉铜眼，光头黑须，一对铜铃般的大眼看向顾缘带着浓浓的不善之意。
他盯了这条乌蛇近半个月，哪能想被一个半道出来的狗屁书生给截了货。
顾缘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自眼前这个壮汉出来后，他只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好像停滞了一般，沉重难支，压抑得呼吸困难。
此人武道修为极高！
“这位大哥，你这话好生没有道理。”
“山里的东西都是无主之物，乌蛇更是在下好不容易才捕到的，怎么能说是你的！”
“若你想要乌蛇，自己去捕便是！”
顾缘强提一口气，振振有词。
壮汉眉头猛的一皱，一股可怕至极的凶意与血气喷涌而出，充塞天地，惊得林中鸟雀乱飞。
“你小子好大的胆子！”
“居然敢这样跟老子说话！”
声若铜钟，烈似雷霆，只是一张口，就震得顾缘脸色发白。
不等他反应，一只粗糙的大手猛的捏住他的脖子，如提小鸡似的将他提了起来。
“我黑煞说了是我的，那就是我的！”
黑煞！
顾缘脸色涨红，拼命掰着脖颈处的手指，猛的听到这个名字，瞳孔瞬间张大。
以野猪林这片山脉为中心向四周扩散，方圆一千里内有这样三个势力令人闻之变色。
一是以顾姓为主，世代捕猎而活的顾家庄，庄中男子皆有一手顶尖箭术，百步穿杨，神乎其技。
二是盘踞在黑风山上，烧杀掠抢，无恶不作的绿森悍匪，自称黑风寨。
三是收徒授武，传人刀法的狂刀武馆。
三股势力以野猪林为中心呈三角形矗立，各守地盘，遥遥相望。
黑煞，是黑风寨的三当家！其人凶狠残忍，杀人如麻，武道修为更是深不可测！
黑煞铜铃般的眼中闪过一道冷光，其中的杀意很明显要将顾缘当场捏死。
感受着脖颈处越发收紧的力道，顾缘挣扎着嘶吼道“我叫顾缘，我来自顾家庄！”
此话一出，黑煞顿时眉头紧锁，手中的力道顿了一下，但也只是顿了一下。
顾家庄里的那群猎人箭术超群，而且一个个极为护短，族中人被外人欺侮，说什么都要讨回来。
一般人惹了他们指不定什么时候进林，暗地里突然就冷不丁的射出一箭，运气好受点伤流点血，运气差当场丢了命也正常。
但这荒郊外的，就算杀了眼前这货，谁知道是他做的。
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手掌发力，就要将顾缘捏死。
突然间，一道劲箭从密林中射了出来，直直插入脚边的硬岩中没根而入。
“黑煞，野猪林里的东西都是无主之物，各凭本事。”
“但你想动我顾家庄的人，是不是想与我们开战！”
密林深处传来一道浑厚的警告声。
黑煞盯着脚边的黑洞，冷哼道。
“啧，老子运气真他妈的差！”
“黑风寨虽然不惧你顾家庄，但老子也不想多生事端，惹得大哥不快。”
“这样吧，正巧老子之前也捉到了一条乌蛇，就和他换了！”
说着，黑煞大手往腰后一探，拎出个明显是新做的蛇笼丢到顾缘面前，也不等后者同意，捡起顾缘的蛇笼往腰间一挂，小心向后退走。
顾缘捂着脖子大口喘气，眼里带着浓浓的后怕，只差一点，差一点他就得死在这。
黑煞的声音远远传来“小子，能从我黑煞手里活下来，你是第一个！”
“回去好好吹嘘一番吧！”
顾缘盯着黑煞声音传来的方向，眸光中尽是冷意。
生死操于他人之手，今日之侮，将来必百倍还之！
密林里也同时响起一道声音，“自立更生是好事，但你要记住形势比人强，退让一下不可耻，大不了和我们这些长辈说一声，怎么都不可能让你受外人的委屈。”
顾缘依稀看到密林的缝隙中一个背着弓的背影缓步离开，但阳光有些刺眼，他分不清是谁。
“多谢叔伯。”
那人离去，并没有回应。
捡起黑煞留下的蛇笼，顾缘往里面一看，顿时就愣在了原地。
蛇笼里确实有一条乌蛇，只有筷子粗细，对方说的交换也不假。
可令顾缘无法接受的是，这条只有筷子粗细的乌蛇，身上密密麻麻尽是细小伤痕，浑身蛇鳞大部分脱落，双眼无神，蛇口里还流着血，进气多出气少，明显就快死了。
一条快死的乌蛇，哪里还会有毒液供他采集。
苦笑一声，顾缘缓缓坐在地上。
明明已经捉到了乌蛇，明明只要带回去就能换得山参酒，然后苦修不缀，再在系统的帮助下一点点变强，一步步踏入武道，走出一个不一样的人生。
可为什么一开始就断了呢？
因为黑煞？
不对，因为力量！
没有力量的可怜虫是掌控不了现在的，更没有资格去决定未来！
顾缘的眸光瞬间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
不管怎样，无论要付出多少时间与努力，他都要踏足武道，获得力量！
顾缘拎起蛇笼就要离开，可眼角的余光看着地上那嘴角还在流血的乌蛇，对方那亮晶晶的蛇眼里带着一点点类人似乞求的神光，好像在求救？
一条蛇会求救吗？
不会！
除非……
这条乌蛇开了灵智，有了灵性！
有了灵性的兽类，一般称为妖！
顾缘想到了这种可能，他轻轻捡起浑身伤痕的乌蛇，将其放在手心，轻声问道“你想我救你？”
乌蛇没有任何回应，也没有任何动作。
顾缘见此自嘲一笑，能说话的妖，这种可怖的存在，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捡到，又怎么可能被黑煞折磨成这种样子，反过来还差不多。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目光，也许是求生的本能。
这个想法在顾缘脑海里出现，他用食指轻轻蹭了蹭乌蛇的小脑袋，柔声道“你和我一样，既弱小，又无力，连生死都不能掌控，看在同病相连的份上，我就帮帮你吧！”
“但我不确定，能不能救你。”
……
“小二，你这里有给蛇治伤的药吗？”
“？？？”
“客人，麻烦你搞清楚，我们这里是医馆！只医人！”
顾缘被万药斋的小二赶了出来。
回到家，顾缘掏出怀里的乌蛇捧在手心里犯了难，这万药斋只能医人，治不了蛇。
他也不懂医术，这要怎么救？
仔细思索了一番，顾缘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试着先给乌蛇喂点东西。
敲开仅剩的两枚鸡蛋中一枚，小心的放在乌蛇嘴边，在顾缘惊讶的目光中，对方吐着粉红分岔的蛇信，一点点将整个鸡蛋舔食干净。
“嗯，能自己吃东西，情况还不算太糟糕。”
“我现在只能给你提供点你喜欢的鸡蛋，剩下的可都要靠你自己了，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