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

一

我穿过重重叠叠的梦境

落在一条长街

四周明亮得有些恍惚

满眼都是熟悉的物品

却又无法一一认清

登上一道陡直的楼梯

想爬进一家商店

店里的东西颜色温暖

而且都是方形

在拥挤的台阶上

抬头一看

是你！老朋友

少年时的朋友

友情延续了很多年

每次见面都感到亲切

（我感到自己摸了摸

口袋，快把借的钱还上，也许

我们两年多没见了？）

他没等我开口说话

就俯身张开手臂

我们紧紧地拥抱

我甚至感到他的拥抱

深入了我的梦

有如灵魂般半透明的身躯

醒来时，我躺在

黎明的青灰色渔网里，

半张着又半闭着嘴

想甩一下尾巴跳进水里

那拥抱压在身上的分量

让我动弹不得

二

许多蜡质的绿叶

覆盖我的梦

叶丛中有一条明亮的小路

飞抵紫色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