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之忽悠朱元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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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交换

银铃般的笑声传出,如一块大石投入湖中,涟漪阵阵间,众人小声偷笑起来。

张仨耳朵灵,虽未见人,但听声音就知道是福清公主的笑声。

张仨瞪了一眼熊百瞳,喝道:“瞧你那没文化的样儿,断句都不会成何体统?”

“咱是带兵之人,本就是大老粗嘛!”熊百瞳转身向邱成机遥遥一揖,笑道:“想来邱堡主不会生气吧?”

邱成机气得牙根痒痒又哪敢生气,好歹熊百瞳也是府卫军中实打实的副千户。却不料,人群中传来阵阵大笑声:

“哇哈哈,邱家——堡长——春药行,牛呀!”

“今儿真是小针刀拉屁股……开了眼啦!”

说话的正是常茂和马盛,围观众人再也憋不住笑,各个乐得前仰后合,捶胸顿足。

邱成机已经在一阵阵笑声中木然当场,脸颊上的横肉都颤抖起来,指着常茂和马盛大叫道:“来啊,把这两人给我抓起来!”

十几个家丁手持短棍一拥而上,银铃般的声音再次响起:“打,不用留手!”

常茂和马盛嘿嘿一阵狞笑,猛虎般迎着邱家家丁冲上去。

这两人本就是武将出身,能跟在福清身边自然身手不错,一阵“噼啪”声和“哎呦”声中,砍瓜切菜般将邱家家丁打倒了一片。

福清咯咯一阵笑,一手端着半碗豆腐脑,一手捡起地上一根短棍扔向牌匾,砸出“哐当”一声巨响叫道:“邱堡主,好好卖你的春药就是了,哈哈!”

邱成机脸色铁青,望向卢魁叫道:“卢大人,此人当街寻衅,这事府衙管不管?”

卢魁带着几个衙役挤出人群,待看清对面正是福清公主时,立即“妈呀”一声转身而走,他可知道眼前的面纱女子的身份,他还欠着福清公主一万九千两银子呢!

“站住!”福清一声厉喝,卢魁霎时间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动也不敢动。

“怎么,欠本姑娘的钱什么时候还?”福清走上前去,手里还端着豆腐脑。

卢魁浑身筛糠一般颤抖起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小人该死,小人该死……”,福清公主跋扈惯了,只是一声冷笑,在她眼里卢魁不过是蚂蚁一样的小人物。

福清“嚓”的一声从袖中拿出小镊子,笑道:“钱没还清,那今儿就先收些利息吧,把头抬起来,看本宫看你的眉毛颇不顺眼!”

前些日子,福清当众拔了卢魁的小胡子,今儿她又看上卢魁的一对眉毛了。

卢魁吓得浑身筛糠,常茂和马盛直扑过去,将卢魁摁得牢牢地,强行将脑袋板起来。

福清一手伸出小镊子夹住卢魁一撮眉毛“嚓”地一扯,卢魁痛得“嗷呜”一声大叫,一撮眉毛被瞬间拔去,渗出点点血珠。

福清哈哈大笑,又伸出小镊子,夹住他的眉毛又是一扯,卢魁剧痛下暴身而起,将马茂和常盛掀翻在地,连带着把福清手里的豆腐碗也打翻了。

豆腐碗不偏不倚,正扣在卢魁头上,卢魁哇哇大叫吃痛中,嘴里也灌进不少豆腐脑。

“你,你敢……吃我豆腐?”福清大叫一声,她这话有歧义,不少人远远听见还以为卢魁非礼她了呢。

马茂和常盛饿狼一般扑上去,对着卢魁一阵拳打脚踢。可怜卢魁也是武昌府有头有脸的人,此时只能蜷缩在地护住头脸,被打得在地上滚来滚去哀嚎连连。

四周百姓看热闹看得起劲,这边张仨却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心道:“奶奶的,手串赔偿的事情,可不能让福清知道实情。”

要知道,原本福清公主绿松石手串,他狮子大张口讹诈卢魁三万九千两银子,可实际只准备给福清一千两银子了事。

卢魁前些日子已经交付了两万两银子了,若是一会当面对质说漏嘴了,张仨可没法向福清解释?

想到这里,张仨挤开人群,一溜小跑来到福清身边,笑嘻嘻地递上一个红纸封,低声道:“公主,他已经把银子全都交给我了,我正准备给您送过去呢,此处人多嘴杂,万一传了出去变了味,那老太爷那边……”

“老太爷”指的就是朱元璋,福清知道卢魁是廖权的手下,若是廖权告他个当街殴打羞辱朝廷命官,少不得被朱元璋训斥一番。

张仨把红纸封口打开些,露出里面那张一千两龙头银票,福清斜眼一看心花怒放,她一把拿过红纸封笑道:“好,看在你小子的面子上,今日就放他一马。”

福清虽然贵为公主,但每月的月例银子都是有数的,白白得了一千两银子也算发了一笔小财,她招呼着常茂和马盛,高高兴兴地转身就走。

邱成机挤过来,赶紧扶起卢魁,又问张仨道:“张大人,此女如此嚣张跋扈,敢当街殴打朝廷命官,她到底是何身份?”

张仨笑了笑没说话,只是用手指了指天空,邱成机何等聪明,浑身打了个冷颤不敢再问,只是看着刚刚挂上的药行匾额,一脸欲哭无泪……

这一天,武昌府街头巷尾茶馆酒楼比平日热闹了数倍,哈哈大笑声不绝于耳,邱家堡药行上匾的事情尽人皆知,“邱家——堡长——春药行”的叫法传为最大的美谈,哦不,笑谈!

张仨才不管邱成机如何善后呢,他与熊百瞳嘻嘻哈哈离开了。

回到禾园,楚王朱桢却正在中庭与关棋对弈,关棋的伤已经大好,基本没什么妨碍了。

张仨添油加醋把邱成机上匾一事给朱桢讲了一遍,朱桢笑得直拍椅背,尤其是听到熊百瞳朗声念出“邱家——堡长——春药行”时,他笑得把茶盏都打翻了,险些烫着自己。

关棋不会说话,却也咧开大嘴笑得很开心,朱桢笑意不减说道:“张仨,你他娘的太损了,骗了邱成机的银子修城墙和水利不说,还让他在上匾的日子出这么大个丑,这下子乐子可大了?哈哈。”

张仨笑道:“这不是他自己找死嘛,偏偏非要求王爷您的亲笔题字,他也不想想,就凭他与廖钺作威作福欺压百姓的事儿,王爷能给他题字?”

熊百瞳在一旁点点头说道:“对,德不配字,他想得美!”

张仨又笑道:“王爷,您不知道呀,现在满城百姓,都能惟妙惟肖学出着老熊那句‘邱家——堡长——春药行’,哈哈,老熊当时负手而立,正气凛然,声音堪比庙里的大钟,估摸着声音都能传二里地去……”

朱桢刚喝了一小口茶,又“噗”地笑喷出去,大笑道:“对对,老熊这次也立了大功,老熊啊,你也是个人才呀,打明儿而起,你那‘副千户’前面的‘副’字就去掉吧。”

熊百通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谢恩。朱桢摆摆手,熊百瞳站起身来,眼神里神采奕奕,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十岁。

掌灯时分,肖黎儿特意准备了一桌农家饭菜,朱桢吃得格外开心,临出门前关棋向张仨一抱拳,眼神里满是感谢。

朱桢笑道:“仨儿你放心,我这奶兄知恩必报,这次你救了他性命,等你有事时他自会全力报答。”

张仨点点头,将朱桢扶上马车,目送马车离开了巷口。

这边朱桢的马车刚离开,黑呼影里,一个人影闪出向着张仨深鞠一躬,吓了张仨一跳。

“张大人,莫怕”,黑影抬起头来,居然是卢魁。

张仨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心里惧怕得很,他强装镇定道:“卢大人,请家里喝杯热茶可好?”在他想来,只要进了家门,那家里人多些自己也好脱身。

卢魁一抱拳道:“张大人,我就不进去了,就在这儿说几句话片刻就走。”

张仨点点头,心道只要不是来找麻烦就好,只听卢魁道:“小人感谢张大人今日解围之恩,福清公主嚣张跋扈讹诈于我,我是砸锅卖铁了凑不齐这剩下的一万九千两银子呀,本以为今日必受其辱,谁知张大人以德报怨仗义援手,帮我还清了银子,我心里真是惭愧至极。”

张仨心中暗道,这家伙真是个白痴,他居然以为我递给福清的红纸封里装了一万九千两银子,为这事还巴巴地跑来感谢?

心里这么想,但张仨面上如常,他摆摆手说道:“就算贩夫走卒也有自己的尊严,何况是你也算是个人物?我只是看不惯有些人仗势欺人罢了。”

卢魁眼中含泪,将一个信封直塞到张仨袖中,说道:“张大人义薄云天,一万九千两银子不是少数,我下午全力东拼西凑只凑到这九千两银子,您先拿着。”

张仨一愣,心道还有这好事?

卢魁又道:“张大人,剩下的一万两银子,我用一条消息和您交换成不成?”

张仨不明就以地点点头,只听卢魁道:“张大人,您这回把廖知府得罪狠了,您倚着楚王这棵大树是不怕报复,可是,您想过没有,您沔阳县家乡的父老乡亲呢?”

张仨睁大了眼睛,道:“说下去。”

卢魁摇摇头道:“张大人仗义,我也就豁出去一回,您不是要筹粮运回沔阳县赈灾吗?但廖知府已经探明,您祖籍所在地沔阳县人坏村也遭了灾,男女老幼艰难度日……”

“人坏村?”张仨心道:“还有这样的地名?”

卢魁又道:“人坏村受灾极重,听闻连树皮都吃光了,但是……但是廖钺洗木桶浴被整后,听说廖知府寻了个由头,专门派人前往沔阳县人坏村,封死全村道路许进不许出。”

“这,这也太阴毒了,难道他要饿死人坏村男女老少不成?”,张仨瞪圆了眼睛,虽说自己和这个村没有血缘关系,但碰上这种泯灭人性的事,谁能不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