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赌赢了
许佳觅脸上的笑杂乱无章,无措的眼神拼命往阿愿那边丢,抬手撩撩头发,掩饰住露出的两根手指头。
两千,给你两千。
看到这个晃动的手势,阿愿不小心被可乐呛得咳嗽。
“咳!温医生,是这样的,外头那些拳赛都没有看头,就,就无意间走到这儿,真没想到啊,你竟然在这里,真看不出来,清秀俊朗的温医生竟然还有如此……如此……”
阿愿挠挠头,想着怎么赞美。
温衍抬眼觑她:“如此怎样?”
“如此……雄风万丈……”话一出口,来自四面八方的眼神一同射来,她咬了下唇,立马改口道,“如此威武雄壮!”
“这个怎么回事?”温衍把下注单扔到她脸上,纸张没有力度,飘飘然碰到口罩上落到地上。
阿愿捡起来,攥在手里揉成一团,“我不知道怎么下注,让许小姐教我来着,随手写了你的名字而已。真的,不信,你问程青。”
程青听到她的话,本能地想辩解,读懂了她眼神里的求救,就胡乱点了点头。
许佳觅的嘴巴像被贴了封条似的抿得很紧,跟着点头。
温衍抵着后槽牙,再次拧开瓶盖,对着脖子全部倒出来,涌动的水争先恐后地沿着他颤抖的肌肉往下滑。
阿愿莫名觉得他生气了,眼神瞥见托盘上放着的毛巾,小心翼翼地递过去,“温医生,加油。”
气音低弱,透着讨好。
温衍接过毛巾,随便擦了下,转身上了拳台。
黑人见状,放下手中的药包,上去了。
第三回合,总算开始了。
许佳觅隐隐觉得不安,她对别人大呼小叫,嚣张跋扈,但是对着温衍,她甚至不敢高声说话,生怕踩着雷区。
“阿愿,要不还是算了。”
阿愿锋利的眼神递过来,“许小姐怕了?”
许佳觅直起脖子,怒了努嘴,高贵不允许她在小人物面前失了面子,最后只得硬着头皮说:“怎么可能?”
“说话要一言九鼎。”阿愿打开手里的纸团,一点点捋平了折起来,塞进口袋。
“那当然。”
拳台上挥汗如雨,黑人终于爆发了较前两场更强劲的攻击力,中后段时,温衍采取技巧性进攻,一连几次将对方打倒在地,黑人却像弹簧似的屡次弹起,进而右上勾拳,击中温衍的头部。
许佳觅发出一声尖叫,程青铁着脸阻止她上前。
阿愿喃喃自语道:“温医生,攻他下巴……”
程青听到看了眼,思索要不要去提醒温衍对方的弱点。
还没等他想明白,台上的温衍已然发现这个弱点,先是使出一记漂亮的转身鞭拳,打中黑人的下巴,对方尝试抱摔,被温衍勾拳扯起来,再次连环出击。
就在大家都以为温衍会赢的时候,阿愿眸光如炬,对程青说:“对方爆发力不正常。”
“什么?”程青还沉浸在震惊之中,没看清,戴着口罩的阿愿已然越过他的界线。
黑人接连后退,拱拳防守,在温衍身侧出击,看准时机,趁温衍进攻的空挡,一记左直拳击中温衍的嘴部。
阿愿双手挥舞,大喊道:“停!违规!”
温衍嘴角肿起,看到她在栏绳外,挣扎着起身。黑人却无视她的警告,黝黑的手掌虎口处露出锋利的刀尖,对着温衍的胸膛再次出击,不料,却被一个纤长的手臂挡住。
“你要把他打死吗?停手!”阿愿手戴拳套嚷叫道。
黑人无视她,刺出,阿愿眼疾手快拿拳套格挡,程青趁机从背后打晕失去理智的黑人。
温衍擦了下嘴角的血,扔掉拳套走过去。
此时的阿愿马尾松散,恢复蘑菇头发型,参差不齐的发垂在脸颊两侧。细白的手套着巨大的拳套,抵在黑人胸前的大块肌肉上,柔弱的身板发出强大的气息。
这一幕,重现五年前的画面,名优中学的校花穿着JK制服,在小巷子里对着欺负胖男孩的恶霸挥起拳头……
“二少,您还好吗?”程青的声音拉回他的回忆。
俱乐部的安保已经把黑人架起来,温衍走过去拍拍黑人的脸,感受到对方心血流速加快,说道:“上一场结束,他喝药了,你们去检验一下。”
“是。”安保们把人架下去。
温衍对程青吩咐道:“你去查查博朗的手机通话记录,看他最近跟谁联系了。”
“您怀疑大少那边?”
程青脱口而出,说完悄悄闭嘴。温家大少爷温珩表面上与弟弟温衍和睦相处,私底下却眼红温衍以开拓者姿态掌控医美行业,同时还在温氏药业占据重要地位。所以,温珩常暗地里悄悄使绊子。
而温衍从不还击。
程青带着温衍离开后,阿愿不舍得脱下拳套,在拳台上跟空气对打。
而许佳觅愣在原地,脑子里不断回顾刚才的情景。
黑人把温衍按在地上一顿打,虽然没有伤及要害,但恶劣的表情令人发怵。她也会一些拳脚,但是在黑人面前完全不够看。
温衍和大哥温珩关系淡漠,这个她知道,但是她一直都不知道温珩私底下这么龌龊。
此刻,温衍受伤了,正是她表现的机会。
这么一想,许佳觅匆匆离开。
阿愿眼神瞥见许佳觅离开,从自嗨模式中抽离,跳下拳台,追上去。
“许小姐,你输了,还没给钱。”
许佳觅心里有事,脚步加快。
阿愿飞奔过去拦住她,从口袋里取出下注单,展开道:“我赌赢了,你该兑现承诺了。”
许佳觅横了她一眼,手指伸进手提包里装模作样。她还没有大学毕业,一个月零花钱只有十万而已,卡里的一百万是她生日时奶奶给的。
这钱给了阿愿,她这个月就不能大手大脚了。
阿愿嗤笑一声,晃晃手里的纸,“许氏大小姐的脸上不应该有这种吝啬鬼的表情。”
许佳觅一听,生气地瞪她,“你注意用词,刚才的三局两胜只有前两场是正常的,最后一场那个博朗用禁药,不算。”
“如果许小姐不想履行赌约,也可以,只要你跪下来向我道歉。”阿愿脸上浮起戏谑的笑。
“道歉什么?”
“我前脚进了俱乐部,你后脚就揪着我的头发,我最讨厌别人揪我头发。”阿愿挑起一对秀眉,不快地噘嘴道。
“不可能!”
“那就给钱。”阿愿摊开手心。
士可杀不可辱。
许佳觅不情不愿地掏出银行卡,剜了她一眼,“拿去。”
黑卡上的鎏金字体,散发着金币的光彩,照得阿愿眼睛更亮。
只不过,她的手还没摸到那几个立体字,黑卡就被另一只手抢先一步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