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水德

自昭王以来，十月为秦国岁首。

为了祈愿来年风调雨顺，嬴政沐浴更衣，斋戒三日，亲临渭河祭祀河神。

恰好这一日河面上雾气腾腾，嬴政不疑有它，登坛朗声念诵祭辞：

“……嬴姓赵氏，玄鸟后裔……祈愿河伯，宽恕民众，不吝甘露，泽被苍生”

突然，原本平静的河面生出了一个漩涡，漩涡越来越大，搅动着河面的雾气也跟着旋转，场面极为神异。

就在岸上之人震惊之时，一只异兽的脑袋浮出了水面，它圆眼竖瞳，头似驼，角似鹿，项似蛇，腹似蜃，虎掌鹰爪，身披鳞甲，漆黑如墨，威武霸气。

异兽翻滚着庞大的身躯，忽地腾出水面张牙舞爪，吓得众人骇声连连。

“噗”的一声，异兽落入水中消失不见了，但下一刻它又在岸边附近，靠近祭坛的地方浮出水面。

侍卫们大惊失色，赶紧持着剑盾护卫在了祭坛周围，可他们眼中的恐惧之色却怎么也掩盖不了。

异兽竖瞳看向岸上，直接忽视了士卒们的存在，视线对上了嬴政的目光。

嬴政面目沉着，并不惊慌，只是心里忍不住吐槽，这公元前的鳄鱼究竟是吃什么长大的啊，体长近四丈，大概有九米的样子，眼神凶恶，身形矫健，头上还顶了一些水草枯枝装饰着。

大鳄鱼看了嬴政一眼，又低头看了一眼防卫森严的盾兵，然后又往嬴政看去，又低头看了眼左岸边的士卒，接着又看了眼嬴政，又看了眼右岸边的士卒。

估计是感觉无处突破，大鳄鱼晃了晃身子，猛地钻入了水中，溅起一片水花，河面渐渐平静了下来，水雾也开始慢慢散去。

嬴政心中惊讶，难道这个时代的鳄鱼都有如此智慧了吗，竟还知道观察局势了，怪不得能够在这小小的渭水之中长得这么大。

可在旁人看来，这个异兽似是慑于秦王的威势，并向着秦王连点了三次头，像是在表达它的敬意和佩服。

比如蔡泽就当场失声道：“此兽莫非是黑龙？”

赵掺脑子一向直接：“黑龙出水，问候我王？”

吕不韦脑子更快地道：“大王祭祀渭水，黑龙现身，礼敬吾王，这定是吾王身怀天命，大秦必将迎来鼎盛！”

这场渭水之畔的神迹，迅速传遍了整个咸阳，接着传向了秦国各地，更传向了山东六国，天下人心浮动。

秦国感念天恩，称渭水为“圣水”，并以“水德”自居，而这恰好对应了秦人所崇尚的玄色，即黑色。

根据阴阳五行的理念，周朝为“火德”，秦为“水德”，水能灭火，则秦能代周，似是天命所归。

…………

罗生堂下。

一个戴着面具，黑袍遮身的神秘之人，观察着头顶的星海变化，口中喃喃道：“帝星光芒又变强了，秦国玄鸟气运也变成了黑龙气运，天下大势已定，看来我阴阳家也是时候准备入秦了”

…………

清溪鬼谷。

一个身着麻衣的老者站在夜空下，皱着眉头道：“黑龙气运么，诶，纵横之术也无用了啊，等小庄学会横剑术之后，就让他们师兄弟下山吧”

…………

太乙山上。

北冥子看着北方道：“秦国国运又增强了啊，天下一统之势已不可阻挡，我天宗还是继续隐世修行的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