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苦恼的新手
就是这样，三个年轻人便随着前面守军大哥去了这鱼木寨的军械库，他们打开尘封的大门，然后找出爬满蜘蛛网、用来存放箭镞的大木盒，虚不言却站在盒子前发起愁来。
“这都上好的熟铁箭镞”
面前这位守军大哥掏出短刀撩开蜘蛛网，一把拆开木盒，划开了里面包着的油纸，露出了尚且锋利的箭镞，说道：“好了，这你们都拿去吧！我再去找其他的东西。”
“不不！我们先一人领几十就行，这一箱……怕是五百装的吧？我可拿不了……”
虚不言想着自己还带伤在身，而且就算是身体康健着过来，这一箱自己也够呛……
“没事，你们让让！”
二牛径直走了上来，双手拿起一掂量，便换成一只手去拿了，一边笑还一边说道：“哈哈，也没多重吗？要是我腰上没受伤的话，这边也能再拿一个！”
“你还知道你腰子被捅了啊……”
虚不言忍不住在心中吐槽，一看二牛臂弯上的肌肉，有些羡慕不已……
“小兄弟力气很大啊！来！这些还能拿上不！”
虚不言一看这位大哥手中递过来的东西，不等二牛去接，自己抢过来就搂在怀里，还挑着便宜话说来：“我来我来……”
晃眼一看，虚不言手中的东西看似一包体积很大，但那就是一包羽毛而已……
等守军大哥从库中一一翻出虚不言他们要的东西，然后又在库外画押领用之后，这三人便抱着大箱小包走出了军械库。
“去我家吧，离这最近。”
秋实这样提议，三人便沿着道路来到了他家。
这寨子里人家的院落大抵都是差不多结构，秋实的家只在校军场西南下来不远，坐南朝偏北，房子的结构正好与鱼老头家相反而已。
“好了！这箭杆要怎么办？”
二牛在屋子雨檐下放稳东西，便向着另外两人问起来。
“还能怎么办，削呗……人家不是给我们小刀了么……”
那守军大哥还是稍稍指点了一下的，并且好不容易从那堆灰尘仆仆的东西中找出了一支库存的箭给他们做了样本，说是差不离就行，至少训练的时候别一箭下去，就给干报废了……
“那用什么木头呢？不言兄弟，你知道吗？”
“这……”
虚不言回忆了一下，自己其实也偷偷了解过军械的价格和一些基础知识，为的只是以防万一……嗯……以防万一……
“柳树？”
虚不言说着，看二牛和秋实摇了摇头，表示村里没有。
“那桦树？”
其他二人又是一阵摇头，虚不言干脆也把手一摊，说道：“有什么用什么吧……我们先弄几支试试水……”
于是，这三人各自在秋实家的柴条里寻了些看起来靠谱的材料，就这样一边各自揣摩一边靠着自己的想象削起箭来。
半响之后，这三人便把各自的作品拿到一起比了比。二牛倒是做好了六七支，可是箭杆粗细不一，有的还弯弯曲曲，羽毛也压得零零散散不成样子；秋实倒是心细，可是箭镞都没按稳，很难说是什么能用的军械；最后便是虚不言了，他的箭，箭杆细心削直了，箭镞、尾羽也规规整整，可这半天，他只做出来两支……
“这可不行，也太慢了……”
“……唉……”
三人唉声叹气，正发愁呢，就听见院外鱼老头的声音响起：
“小子们？在里面吧？我听说……给你们找了个好差事啊？”
“老爹！快进来帮我们想想办法！”
虚不言立即起身，跑去院外扯住老爹，笑着说道：“老爹经历丰富，肯定有办法的，对吧？”
“哈哈哈~那是~那是~”
鱼老头一看自己显威风的时候到了，也不推辞，在三个年轻人的簇拥下坐到了院子里，看见地上做好的箭，便让他们拿过来给自己瞧瞧。
摇头，摇头，再看还是摇头，直到从中捡出了虚不言做的那两支，鱼老头这才说道：“就这两支还行，这样算来……你们得小三月才能完工啦……哈哈哈哈……”
“老爹……别笑了，给我们想想办法吧……”
虚不言知道这鱼老头肯定肚子里有了主意，这才来找他们几人说话。
“真是的……性子这么急，太不尊重老人家了！”
鱼老头胸有成竹，倒是拿捏起来了。
秋实一听便懂了，拉了拉虚不言的袖子，又悄悄在二牛耳边嘀咕了几句，三人一起抱拳拜下，大声喊道：“鱼~老~前辈~晚生~有礼了~~”
三人声音稍有不齐，和那早上晨读的学童一般，不过鱼老头却听得高兴，笑道：“好好好！那老头子我也不收着藏着了！……我问你们，既然木头难以削直，更还要打孔、留缝，那么找直的材料来当箭杆行不行？”
“老爷子是说……”
“用芦苇杆啊？傻小子们，那玩意儿水边要多少有多少啊！”
“对呀！”
这便是经验的差距，鱼老头只用一句话，便解决了三人的难题。看着面前三人兴奋不已、跃跃欲试，鱼老头又好心提醒道：“别一下子冲昏了头脑，虽是水边，但那也是迷雾水域，要看好时间，小心瘴雾，更是要小心那湖狼寨的强盗，听见没？”
三人恭恭敬敬，朝着鱼老头又一拜，齐声说道：“谢~老~先生~指点~~~”
说罢，院内几人大笑起来，这定下了主意，老爹有事便先离去了，待这三人在秋实家混过午饭，便急匆匆去村里借了推车、镰刀、麻绳等等，三人再兴冲冲地推着独轮车，直往寨门，等他们和哨兵打过招呼，就准备往山下水边去了。
便在寨门上，哨兵便叮嘱道：
“你们三个小兄弟可得小心，留一人在路旁仔细留神四周，要是看见强盗，别管东西往这寨门跑就是，量他们也再不敢追到这里来了！”
“知道了！”
“看着点时间，小心瘴雾啊！”
里面又有人关切的喊道，三人谢过热心的哨兵大哥们，这才推着独轮小车往山下走去。
到了水边，三人各自分工，二牛下去割芦苇，秋实往车上捆，而虚不言，便在路旁找了颗树爬上去，警惕地望着湖面和北面的道路。
这迷雾水域的瘴雾终年不散，只从水边去到这几米远的水面便是一片浓雾了，早晚的特定时候，瘴雾还会稍稍爬上岸边，虽然不多久就自会散去。瘴雾不仅仅是起到了遮挡视线的作用，并且也是湖狼寨这些强盗们赖以生存的天然屏障，因为这神秘的瘴雾可以渗过皮肤直接影响人的头脑，让身处其中的人一时间不辨方向、思维迟钝。多年来，这“一地”的人们都知道恶贯满盈的“蝉衣门”、“湖狼寨”它们的老巢就在这迷雾水域中，可却就是拿它们没有办法。悬绝城也曾俘虏过湖狼寨的船只和人员，可抓来的人要么是咬舌自尽了，要么是根本小喽啰一个，什么都不知道……
现在从缴获的船只上知道的是，这来往于迷雾水域的船都是被一种特制的皮革包得严严实实，可这样一来，如何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浓浓瘴雾中辨别方向？要知道，在这浓雾之中，就连磁石也失去了作用，变得只如普通石头一样，直直往下沉沉的坠……
到现在，自由往返迷雾水域的秘密仍旧掌握在“蝉衣门”与“湖狼寨”的一小部分人手中，这也是它们在“一地”久剿不衰的原因了……
“不言兄弟！下来吧！这些应该够了！”
就在回忆这些的时间，二牛和秋实的工作已经做完，闻言，虚不言麻利地跳回地面，三人一边推车赶回寨子，一边高兴地畅谈着，似乎都已经看见了属于自己的那套崭新弓箭……
回到寨子里，天色已经不早了，三人便就此解散，约定明日秋实家再次相见，二牛家在村中偏西，秋实在那南边靠东，而虚不言要去村东靠北，这三人就此分别，踏上了不同的归家之路。
然而看着离去的两人，虚不言的心里却落寞了起来，自己……毕竟不姓“鱼”……而那里……也只是暂时的“家”……
虚不言低头沿着小道走着，心情渐渐低落起来，突然抬头，却看见了那熟悉的屋子前站了一人，正在等候他的归来……
她如今扎了两个小辫，换了一身淡黄衣服，那夕阳之下，她的眼睛闪闪发亮、赏心悦目……她，开口说道：
“还不滚回来吃饭？”
于是，少年那点惆怅，顷刻间消失无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