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文哥
上QQ阅读APP看本书,新人免费读10天
设备和账号都新为新人

第36章 《阿文哥》36.〈一个落水男孩的人生〉

《一个落水男孩的人生》

12.月哀残云(续一)

火车在东北境内向南方继续前行。

从火车箱前方好远的地方传来了音乐和歌声,我认真仔细听,好像是《东北摇篮曲》。

《东北摇篮曲》

月儿明风儿静

树叶儿遮窗棂

蛐蛐儿叫铮铮

好比那琴弦儿声

琴声儿轻调儿动听

摇篮轻摆动

娘的宝宝闭上眼睛

睡了那个睡在梦中

…………

这乐声悠扬,像是一支专业乐队演奏出来的,还有这唱歌的女声,好熟悉,我仿佛在哪里也听见过。许时,音乐声停上后又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这些声音和东北《摇篮曲》勾起我对东北的怀念,我想起儿时难忘的时光,也想起我自己以及和我姐在哈尔滨的这段相互依靠的日子,更想起那些挥之不去的记忆……

此时此刻,我又把思绪重新回到那天悲凉的气氛中——

那副“魂归九天悲夜,月芳流百代忆春风”的挽联,宿命着人的一生的无可奈何,至于己经过世了的,什么芳流和春风都只是后人对前辈们的追思。

在这个哈尔滨西家药材行的大门处站立着恭迎前来吊唁人的有:甘都泉、甘忠奎、甘彬後,还有挨着甘彬後后面站的有西楠男。这几人中,我只认的甘彬後叔叔,后来听甘雯秋给我讲了,我才知道她的上海的大舅甘都泉、福州的幺叔以及她的亲哥哥西楠南。他们穿着素装胸戴小白花、面部严肃可亲。前来吊唁的人很多,这些人我几乎都不太认识。

在灵堂处,有甘雯秋和她的母亲贝玉,还有她的呼兰河处的大姐夫西令王,还有好多的亲戚,还有像我一般大小的八个孩子。我之所以说他们是八个孩子,也是后来才听甘雯秋讲,这八个人与她们家有着不为人知的特别的缘由。

灵堂设在一个很宽大很长的长形的地方的东端处。这个地方的中段一处有水池,水池中有假山,水池是用凋花的石拄石板做的护栏。水池的护栏围了一圈的白色的绸布,换着挂住在石柱头上绕着,每个石柱头处吊有大的白布的花。长坝坝左右的两旁房子的房檐也挂了宽大的白布条。

灵堂正中放着逝者安息的冰棺,冰棺四周摆放着青松枝和许多鲜花以及白色的花朵。哀乐声低沉响在这悲哀的气分中。在这灵堂的一侧守着这灵柩的许多人,着装像是抗日时的队伍的老百姓的衣服,他们每个人都上了些岁数,显得格外的出老,这些人中,有的人则脸上不少的伤疤,有的人缺胳膊,也有腿上毛病的,总之,他们好像是经历过磨难或者是经历过战争的。

上海的甘伯伯甘都泉在主持吊唁,在为西伯伯致悼词。灵堂后面的一个很大的悼字非常显赫,这个悼字便一下能把人拉入肃静和恐惧之中,追悼的本身,就是从心里去述说这人过去的卓越的贡献及不平凡的一切。

只是,致悼词的甘伯伯,一头白发苍苍,悼词中的对西伯伯的一句评价的话:“他平凡而又平俗,他无畏而又无私,他坚强而又坚定!”我想从这句话悼词中去看已故的西伯伯究竟是怎么的一个人,但终难完全和如愿,因为,我对他不甚了解。他的一生究竟是有多难理解和全释,但是能让一个白发苍苍的这样的老人来为他致悼词就已经足以证明西伯伯人十分了不起的。我在心想,这且是我一个小辈所能说的呢?

甘雯秋双手搀扶着她的母亲贝玉。贝母就站立在致悼词的甘伯伯后面。贝母悲伤中透着庄严,暗然中显现希望,肃穆中表达轻松。我想,她纵是有悲痛的泪,那也是流在心里,她纵是有苦,那也只是留给了自己。

我从未曾见过甘雯秋的母亲。而今的他们,一个离世的人和一个健在的人,也是我尊敬的人,因为,他们养育的孩子,都是那样的有礼貌,还有一个他们共同的西令王贝主,即那个此刻此时远在福州的西大小姐。就是像我这样,不知不觉也就成不小的孩子了,都是懂事的孩子。

应该说是我的西令王伯伯,他在台上见到了台下右角处的我,我们四目相对,凝视了短暂的几秒,在他的目光中,我瞬间读懂了过去我和西大小姐双进双出,几乎是形影不离的那孩提时代的几年的所有一切,也包括他把我从松花江水中捞出的时刻,也包括他把我送去所有医院,也包括他把我安排在哈尔滨读小学、中学和高中,更包括救助我的爹亲娘亲。西伯伯的目光是慈祥而亲和的,是悲悯和伤怀的。正因如此,我对今儿没有见着西大小姐,西伯伯的心甘宝贝女儿,我心中生起自责和愧疚,也生起歉意和悔恨。不然的话,西大小姐不会远离故乡,对于西大小姐来说,那就是她的土生土长的家乡,不会离开她的养父西令王和养母贝主。说不好,我和她还可能和好如初,继续着我们的感情。

西令王贝主的这个大弟弟,我倒是见到过,转眼间我们都从几岁长大到了成为了大人的模样。他高高的身材,比我知到的西家的人都高大壮实。西楠男的样子极像他的母亲,只是比他的母亲高了许多。从西楠男他的身高,我去推断他的父亲也许也是一个高大有气质的男人。但是,如今,我怎么去想也想不明白,甘雯秋的父亲怎么可能是六十岁左右就去世了呢?

我见到了在台上搀扶她母亲的甘雯秋小姐,她毕竟小我3岁,而此时,我见她稚嫩的脸上一副茫然和不知所措,呆呆的站立着,没有一丝活力,更难知道她自己在想些什么。这几年,我成为了甘雯秋的崇拜者,她经常追着我的演出,当然是在哈尔滨的地方,这是以后我才知道的,因为我收获的掌声和鲜花中,有她给我的掌声和有她亲自在我面前送给我的鲜花,慢慢的我才知到这西家的一些事情。尤其是,当我知道她是西大小姐的亲妹时,我的心十分的苦涩,难堪和忧郁。

我与那八人奏出的门德尔松的《葬礼进行曲》,以此哀悼西伯伯。

…………

作者:墨倾似泪痕

2023.5.7晚九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