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愧于交情

半个小时之后到了张黎所住的楼下，抬头一看，张黎坐在阳台上，背对着李敏敏。

李敏敏害怕是张黎要和李敏敏摊牌，于是就给张黎发了短信，让张黎下来给李敏敏开门，只要张黎不说，李敏敏就选择信任张黎。

想不到张黎竟然让李敏敏回去，说自己有点困了，确定张黎是真的有点困了之后，李敏敏才犹豫着转身离开。

李敏敏越想越不对劲，分明是张黎说要让李敏敏出来的，现在却突然让李敏敏回去，张黎白天的状态就不对，现在更是离奇。

走了没有五分钟之后，李敏敏还是担心张黎于是往回走，这时阳台上已经没有人了，但是屋里依然亮着光，李敏敏本来还想给张黎打个电话，但是拿起手机的时候又想起了两人从没有打过电话，犹豫了一分钟之后，林敏敏一看时间已经很晚了，李敏敏只好回家。

没想到早上醒来才知道张黎已经死了。

“你们见面的最后一天，张黎有说自己为什么情绪低迷吗？”彭显熠问道。

李敏敏思考了一下，那天张黎并没有说，自己也没有多问，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张阿姨说：“她觉得她这一生都毁了，还给我买了一颗糖。”李敏敏的女儿一听张字就想起了张黎在买糖的时候不小心说出的一句话。李敏敏的女儿眼睛巴巴地看着彭显熠。

那么小的孩子，从来不知道张阿姨就是张黎，只要听见张字就会认为是在说自己的张阿姨。

“来宝宝，过来，张阿姨什么时候说的。”李敏敏让女儿去她张开的怀里。

“阿姨带我去小卖部买糖的时候说的，妈妈，什么是一生？什么是毁了？我想问一下张阿姨。”李敏敏的女儿那纯净的眼眸看着李敏敏，一脸天真地问道。

李敏敏所有的防线一瞬间完全崩塌。

所有人都红了眼圈。

没有人回答李敏敏的女儿。

李敏敏的女儿见李敏敏满脸泪水，拿起了自己的小手不断擦拭着，认真地、仔细地，一声声地叫妈妈不要哭、不要怕。

“你还记得你就见到最后见时她是一个什么状态吗？”彭显熠偷偷摸了一下眼角问道。

“她当时在楼上，坚称自己很好，我没能上楼。”李敏敏接过郑昊递来的纸巾，擦了泪痕和鼻涕。

“为什么你们每次见面都是在酒吧，这一次是要到她家里？”彭显熠问道。

李敏敏和郑昊对看一眼，确实是这样，之前都是在酒吧里见面的。

郑昊解释自己的号码是因为有一天掉落在桌下找不到，让张黎打了电话才知道是掉在了桌下，所以之前也不没有说会留对方的号码。

“巧合？”这一次彭显熠在问自己。

“李敏敏，当时你有看清张黎在阳台上做什么了吗？”彭显熠问道。

“头发！”郑昊突然说道。

“头发，我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张黎，但是当晚我看到的是一个短发的张黎，照片上的是长发不是吗？”愧疚和担忧让郑昊忽略了那明显的差别。

“宝贝，前几天阿姨的头发是不是还甩到你的脸了？”李敏敏问怀里的女儿。

“嗯，阿姨说以后我也会有那样的长发。”李敏敏的女儿想起来自己会有长长的头发就很开心。

“那天我在楼下看到的张黎也是短发，我当时没有看到她的脸，她一直是背对着我的。”李敏敏想起来觉得后背发凉。

“她为什么突然要见你？”彭显熠问李敏敏。

“她说她一个人在家很孤独，让我去看看她？”李敏敏想起来自己当时看到短信的时候女儿刚睡着。

“你当时在楼下没有质问她和你丈夫的关系吗？”彭显熠问道。

李敏敏看了看郑昊，说道：“想过，但是三年多了，我还是选择相信，我没有翻看过我老公的手机，没有质问过张黎，虽然我想起来会不舒爽，但是我还是选择相信他们，当然，其中有些时候还是会犯疑心病。”

“那你们知道还有谁和她走得比较近吗？”彭显熠将目光对准了李敏敏，因为李敏敏和张黎接触的时间会多一些。

“她从来没说过。”李敏敏回答道。

“你之前去张黎住所的时候也没有碰到过什么人在她那儿吗？”彭显熠继续问李敏敏。

李敏敏说自己只去过一次，那时候是去购物，张黎没有办法将所有东西拎上楼，李敏敏就帮着送上去了。

这样的亲密关系很少见，但是就在这样发生在三个人的身上。

“她一般回家都比较晚，心情不好的时候更是会在酒吧里面。”郑昊说道。

“我不相信张黎会自杀。”郑昊说道。

“我们夫妻二人可以接受犯罪嫌疑人的身份，你们只管查，我们配合。”郑昊和李敏敏都坚定地看着彭显熠。

“目前并没有实质性地结论，打扰你们了。”彭显熠带着人急吼吼地出了门。

“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去处理张黎的事去了吗？”马骁看着冲进来的孔小蝶问道。

“处理好了。”孔小蝶自己倒了一杯水。

孔小蝶拿出手机，翻看自己的微博，评论区都是在安慰恐小蝶的，生怕孔小蝶也抑郁了。

“你昨天晚上去哪儿了，打电话也不接。”马骁将楚伊一等人的杯子收回了吧台里面，准备冲洗，关心地问道。

“就你还能想起我呢，你不一直都担心张黎吗？”孔小蝶继续翻看评论，醋溜溜的说道。

“那能一样吗？”马骁嘀咕道。

孔小蝶停下了滑动手机屏幕，眼睛转了一圈，说道：“要不咱们去Y省吧，离开这儿。”孔小蝶说道。

“不。”马骁斩钉截铁地说道。

“说到底你还是嫌弃我。”孔小蝶将水当成了酒，一口闷了。

马骁冲洗杯子的手放下，水龙头里的水冲着杯壁，眼神恍惚说道：“是你改不了。”马骁的声音很低很低，几乎快被水声淹没。

“我只死想让我们可以赚更多的钱，这有什么不对吗？”孔小蝶嘶声力竭地说道。

“用你所谓的方式吗？你每次都是这么说的。”马骁早已习惯了用低沉地语气还和孔小蝶争吵。

“所以是我错了吗？”孔小蝶不再声嘶力竭，目光直逼马骁。

马骁走出吧台，一把抱住孔小蝶颤抖着说道：“答应我，不要在去做那样的事，明年我们就离开这儿。”

孔小蝶一听说明年才会离开这儿，于是狠狠地将马骁推开，摇着头说道：“我真的要走了，带着张黎离开这个城市。”

马骁从来没想过会离开这儿，哪怕自己永远是一个常驻酒吧的服务生，也没有什么很大额野心，但是这里已经成为了马骁的第二个家，马骁不知道离开这儿之后自己会过上怎样的人生。

孔小蝶坐在椅子上，双手匍匐在把台上，右手臂上有一块淤青。

马骁看见孔小蝶的淤青，心疼地问道：“怎么会在手上弄出一个淤青。”一边说一边去拿冰块，将冰块用干净的白色毛巾包住。

孔小蝶慌忙将右手藏起来，嘴里说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