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两个世界
在姜佩佩的印象里，超度难道不应该是有一堆和尚围着念经，又或者一群道士拿着各种铃铛符咒的贴得满身都是吗？
结果却是一个服务人员拿着一个电子产品？本以为很神秘且很神圣的事物却完全走向另一个极端，总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庄重感。
“其实那些和尚和道士只是一种职业罢了，他们也没办法左右亡灵的去留。”元凡显然是听到了她的心声，跑过来答疑解惑。
“那他们算什么人”如果漫天神佛传说都是假的，那眼前的人要干嘛，又要把灵魂送到哪儿去？
元凡思忖许久，似乎是在想如何能让姜佩佩更容易理解，半晌后道：“我们生存的世界可以分为生灵和亡灵两部分，在这两个世界之间还有一个中转站，就是他们存在的地方。我们称为管理者，管理者为了保持两个世界的平衡而掌管了生灵变成亡灵，亡灵重生为生灵的过程，以前确实和你所知道的管理模式差不多，这些年与时俱进，改制了。”
“那妖精算什么？生灵？可我总觉得你们是不老不死的。”姜佩佩缓缓向那管理者的侧边移动，想看看他的pad上面到底有些什么。
“妖精算生灵，也并不是不老不死的，可能魂飞魄散，寿数到了也会变成亡灵，只是比普遍比人类活得长久罢了。”元凡拉住她，附上她的耳畔，“窥探不该窥探的，小心你的小命。”
姜佩佩身形一滞，愣在原地，恰好那管理者不知是找得累了，还是发现了她抬头看了一眼，那一眼让姜佩佩如坠地狱般，除了无望还有胆寒，仿佛再往前走一步就万劫不复。
她急需转移注意力，忙又问：“所以没有什么得道成仙，求神拜佛都是无用功？”
“嗯，不过生灵多行善事，又或者自身在生灵世界培养出很强的能力对于选拔成为管理者倒是有点帮助。”元凡优雅地倚在窗棂边，“要是按照你们的理解，把管理者当成仙，也算是吧。”
这么说来，元凡的能力还不够强？怎么没去当个管理者，反倒跑去守监狱。
元凡嗤笑，“怪我，忘了说。”他幽幽地看着姜佩佩，“妖精里面有一些经年日久的，和整个世界几乎都是同岁。他们修为突破了周天束缚，跨越两届，不论生灵，亡灵都能自由游走，是你认知里的不老不死。”
呵呵，和着不是不够格，而是太强大，难怪能那么颐指气使、嚣张跋扈。
她可真是运气好，要么不招惹，一招惹就招惹了个妖精里BOSS级别的。
至此，脑袋里那些逃跑、反叛的念头通通一溜烟跑了。
“找到了。”管理者眸中放光，手指轻轻滑动屏幕，即刻就从中飞出一卷轴，悬在半空，自行翻动开。
里面的文字古老而生涩，姜佩佩愣是一个都没看懂。好奇就像是只猫不停地抓挠她的心，让她忍不住就出手戳了戳元凡，“写的什么啊？”
元凡本来离她有点距离，忽然一个侧移，手臂搂上她的脖子，人撤了半步，手指在她眼前一划，“自己看。”
姜佩佩被他一系列的举动弄得小鹿乱撞，元凡都松开她好半天，她才缓过来，忽略掉对方嘴角噙着的笑意，再去看那卷轴，竟都变成了简体字。
还有自带翻译功能？！
这也太逆天了，果然BOSS级。
姜佩佩一边感慨一边快速阅读卷轴中的内容，前半段是他的生平所历，后半段是厉鬼成做得各种孽债，也是他掠过没说的部分。
为了复活丽娘，厉鬼成和暗精灵做了交易，将自己的灵魂献祭，为暗精灵寻找生灵世界里所有被欲望驱使的人或者妖。但是因为丽娘从头到尾都只是厉鬼成臆想出来的，根本不可能复活，他知道被暗精灵欺骗，发狂反抗，竟然和那股暗精灵的力量同归于尽，肉身尽毁，冤气不散，弥留生灵界，后来被伞妖收集起来，成了别人复活心爱女人的材料。
所以暗精灵除了会反噬，也是可以被消灭的？
姜佩佩心头一凛，却不是出于她自己，显然是铃儿见到这个消息又牵挂起了伞妖。
管理者指着其中一行，“刚刚更新，确实因为听了伞妖的故事而冤气归元，可以启动超度计划。”
“嗯，那就开始把。”元凡侧身将姜佩佩拉进半步，“你得走了，记得你的承诺。”
“这个我刚才就想说了，我要是忍不住在心里想起有关你的事情，我保证不了啊！”姜佩佩自脚下骤然升起一阵风，吹得她眼皮都睁不开。
“放心，我会在你心里设下一层过滤结界，只要是牵扯到我的都不会被他发现，有些你实在不想被他听见的也可以自行选择。”
“真的？怎么选择？”他什么时候设的，自己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出去以后想事情的时候就会发现那结界，自然会知道方法。注意不要什么都不让他知道，会起疑。”元凡好心提醒，姜佩佩连连点头，本还想说句谢谢，却忽然风停，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元凡、厉鬼成和管理者全都像是被丢进洗衣机里的衣服，颜色混在一起，看不清轮廓，一团浆糊。
而她转着转着脚下逐渐踩实起来，最后稳稳立在了元凡面前，他手中的卷轴被微弱的火苗灼烧着，一点点化作无形。
元凡一脸“你竟然成功了”的表情，眉梢眼角都是不悦。
“干嘛不说话，不会是想赖账吧？”姜佩佩直到卷轴完全消散的时候才问话，毕竟还得尊重一下别人的级别，眼前这个可没有里面那个好说话，甚至有点喜怒无常，还是小心为妙。
她在想这些的时候，每一句话都变成了具象的文字，在脑海里闪过，而里面的元凡所说的结界是一张红色的格网。文字通过的时候会有一声是与否的询问，而她只要默念就可以。
虽然有点麻烦，可是从今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偷骂元凡被发现了！
“我和某些人不同，最重承诺。”元凡冷着脸，他从姜佩佩手里拿过潘多拉盒子，走到伞妖面前，“死罪可免，活罪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