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影街（中）
“等等！三大教会不是圣穆兰教会、圣穆恩教会和圣格林教会吗？”拜尔震惊地看着以诺。
“说是这么说的，不过那只是因为谢尔诺教会过于特殊，而且由于影街的缘故，又不像那些信仰非邪神的小教会一般没什么名气……所以升变者谈论起三大教会，一般都会带上谢尔诺教会。”
“……你们是哪来的四大天王吗？”
“四大天王是什么？”
“……没关系，这不重要，你继续吧。”拜尔努力做着表情管理。
“嗯……说到哪儿了……哦，谢尔诺教会信奉的神很神秘，极少有人知其尊讳，大家只知道谢尔诺教会的教旨以‘静谧’为信条，有些像圣穆恩教会，只是更极端。谢尔诺教会不建教堂，不收信徒，不布道，更是从不参与教会间的交流，极少在世间行走，想遇到谢尔诺教会的人只能看运气。许多人一度怀疑谢尔诺教会的信仰已经断绝了——若不是每发生什么大事时教宗陛下都会与谢尔诺教会的教宗进行交流的话。
“后来教宗陛下有提起过，谢尔诺教会的教宗上任后便会暗中寻觅一位学生带在身边教导，当他回归神国，这唯一的弟子便自然成为下一任教宗，以此代代相传。
“据说，谢尔诺教会信仰的神，便沉睡于影灵界，也是得祂庇护，才能在影灵界中开辟出影街这么一方特殊的界域，有一位神的庇护，尽管位于影灵界，但影街内不会引来‘异类’，这是影街的三大优势之一。
“第二呢，影灵界是与现实世界贴合最紧密的异空间，打开通道的方式最简单，亦能容纳不同阶级的升变者，像别的异空间，打开通道比影灵界难不说，有的容纳不下太强的升变者，有的呢，太弱的进去又是找死，不像影灵界，做好防护措施，甚至能带普通人从影灵界穿行。
“第三，现实世界的空间距离在影灵界没有意义，每一座城市的影街是挨在一起的，因此只要付出些许代价，可以穿越影街的方式跨越现实中某两座城市之间巨大的距离。相比之下，我们教会与王国的传送方式就有些不便，并且也基本不会开放给所有人使用。
“所以，就算三大教会在世俗中势力远超过谢尔诺教会，我们这些骑士，包括王国方面也依然乐于借助影街的便利。就算卡兰赫姆的教堂里有准备物资，也只是一些常备物资，比如圣水、圣膏之类。可是游猎队根据人员配置不同，所需物资有差异是很正常的，那些教堂没有储备的，就得自行来影街购买了。”
解释了一番他作为圣穆兰教会下的骑士，为什么要专门来影街，两人也从入口的死胡同内走到了人流较多的地方。
延着长长的街道，两旁在倒影般的房屋前有着不少人席地而坐，非常原始地在地上垫着一块布，摆上自己想要出售的深髓灵质。
来往的人有男有女，多数都穿着正常，若不是影街的环境有些奇特，到还真像走进卡兰赫姆城内一条普通的贸易小街。
“对了，在影街不要动手，进入影街的人都是靠影矢的定位将自身与影街联系在一起。一旦动手，影矢排出你的灵性，你也就失去与影街的联系，瞬间就会被驱除，到时候落入影灵界不知道什么方位，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以诺好像看到了他要买的东西，在一个年轻女人摆的摊前蹲下。
“这是你培育的太阳花籽？怎么卖？”
“一袋二十克……两枚银涅尔。”女人有些拘谨，小声地说。
“我要两袋。”以诺从口袋中拿出一个令拜尔十分眼熟的钱袋，从中掏出两枚银涅尔与五枚铜塔伦，一同递与女人。
那个钱袋鼓鼓囊囊的，站在以诺身后的拜尔在他打开时瞥了一眼，满袋子金色，偶尔混杂了一些银色与铜色……啧，前不久才被他掏空了，这么快就装满了？而且观察钱袋的体积，数量比他之前顺手牵羊时，只多不少。
狗大户啊！
按捺住心底的冲动，默默告诫自己，现在可只是一个十阶的“魔术师”，不能有不该有的想法。
以诺挑了两袋太阳花籽就站起来，继续往周围看。
“你不买东西吗？”
“……我还没看到需要的。”拜尔含糊地说了一句。
“是不知道价格吧。”以诺随口拆穿他，“你可以放心问，影街里的价格一般不会出现宰肥羊的情况，因为猎人行会与王国的物流部会有意识地控制影街的物价。升变者是不幸的人，也是珍贵的力量，民间庞大的升变者统合起来不会比特动机关与教会的骑士团弱。如果任由强者欺压横行，人心在‘异类’的低语中，蜕变向‘异种’的速度会大大加快。”
拜尔默默点头，原来是这样……
他走过一个摊位时，瞅到一种红色如血的石头。
“你的啼血石多少钱？”他问向摊主——一名有着茂密胡子的木讷大叔。
“你是问大的还是小的？大的三枚银涅尔，小的一枚。”
拜尔不动声色地侧首看向以诺，见他微微颔首，不置可否，便拿出钱袋从里面摸出一枚银涅尔与两枚铜塔伦递给摊主，“我要小的。”
摊主收起钱，木木的脸上也有了一丝笑容。
拜尔拿钱买东西的身影一直落在以诺的眼里。今天碰巧遇到拜尔也出乎以诺的意料，他确实与贝伦说过，不要随意探查拜尔·闪·迦南……但既然偶遇了，在命运的纺车中不会由于刻意打乱丝线，那为什么不顺路观察一下呢？
灵性的倾向很正常，都有点不像是利用红夜马戏团完成职业仪式，钱袋和钱也没有他的灵性残留，就算是交易后的钱也会因为因果联系留下痕迹才对……
啼血石是一种很“软”的石头，只要轻轻一捏就会捏出一个凹痕，并剐蹭下血红色的粉末，所以拜尔从双肩包里拿出几张草纸，小心地将啼血石包裹住，再放进背包里，否则再走一回儿，包里就满是啼血石的粉末了，那肯定要浪费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