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淡而媚华，博而亮依
上官北听闻“公主”立刻变脸，吓得产婆将头低低埋在胸口。
刚才重赏的话已经说了，孩子到底是看不看呢，上官北思量。
皇后娘娘觉得上官北的反应不可，微笑说：“母女平安就好，你先下去吧！”
在场的人心中十分明白，上官北这个皇上是喜爱男孩的，如果生女孩子就惨了。
皇后娘娘自知如果赵淑仪知道皇上有这样的心思，自然是要责怪自己草率让她谎称自己腹中乃是女孩的。
皇后娘娘思忖半天，微笑安慰皇上：“皇上陛下，先生女后生男福泽深厚，先生男后生女，百岁长安。”
皇上上官北哪里知道皇后娘娘为了安抚他，也为了给赵淑仪找台阶，自己挖空心思想了这样一句话。
上官北转脸看向慕容雪，问：“皇后娘娘所言是真？”
慕容雪微笑确定点头，说：“如今宫中诞生公主，说明皇上圣德明治，万事皆荣，乃是吉兆。”
皇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说：“既然如此，那么依皇后娘娘看，这位新生小公主可否能够赐字呢？”
皇后娘娘微笑：“皇上想必是心中欢喜忘记了，第一位公主的名字当然是父亲亲自起，更有意义。”
上官北恍然大悟，说：“对啊，朕当父亲了啊！”
皇后娘娘微笑，“还请皇上为公主起名？”
上官北憨憨直笑，说：“就叫圆珠吧，温润美色唯我偏爱，甚好。”
在场众人皆跪拜磕头，喜笑颜开，满口称赞：“皇上圣明皇上圣明。”
不多时，产婆出来，惊慌失措大声惊叫：“不好了，曹才人出血不止，太医在那里，速速来治。”
秋瑾月出门喝斥：“大胆奴婢，皇上在此，怎么这么没有规矩。”
产婆闻声速速跪地，磕头如捣蒜。
秋瑾月进入殿中，福礼禀报，皇后娘娘说：“怎么这样严重，本宫亲自前去照料。”
又转脸对皇上上官北说：“皇上就不必去了，臣妾定然保曹皇贵妃无虞。”
皇上连连点头，说道：“快去，快去。”
皇后娘娘才往后面偏殿里去了，皇上便惊慌自己回上阳宫。
从日落到掌灯足足有两刻钟，曹皇贵妃的流血才止住，大家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报喜的太监早就到曹家去传话了，曹家也期盼着曹皇贵妃能够生育一个男孩儿，冷一听女孩儿的事，曹大人倒是先自己生气拂了太监的颜面，去了。
皇后娘娘坐镇，众人有条不紊，事情落定后，吩咐众人按规矩领赏，渐渐地茶香殿里来的人也都散尽。
女人的骄傲来自于生男孩儿，生女孩虽说也很好，但是没有女子执掌天下的先例，这一点，无人不知。
慕容雪心中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改一改这个混账局面。至少她自己讨厌成为男人的附属。
孩子出生后，前来问候的人零零落落，朝堂上更是连个祝贺的奏表也没有。
赵淑仪十分关注这一个月里的动向，伺候的太医都是皇后娘娘提前打点好的，就算是日常问诊也是一句常话“公主安好。”
上官北得到一个女孩儿就算了，难道还要再来一位公主吗？作为天子却无皇家继承，上官北不愿意见曹皇贵妃，更不愿意见赵淑仪。
曹家得知皇上陛下整整一个月都没有去茶香殿里探望过曹皇贵妃，心中恼火也无处发泄，只能日日叹息。
满月酒是不用摆了，一来曹皇贵妃身子不见好，二来皇上也没有授意，满宫里都沉浸在失落中。
霁月担心时间久了，皇后娘娘的威严不如从前，皇上心血来潮又要大肆选妃，就在慕容雪耳朵跟前说：“皇后娘娘要有准备了。”
皇后娘娘只笑不语。
入夜，上官北实在憋闷，就随身带着秋瑾月一个来到凤鸾宫。
皇后娘娘接驾后，相问：“既然曹皇贵妃在宫里养着总不见好，不如让她回曹府，心情好些身体也恢复得快一点。”
此时的上官北哪里有心思管这些，听到皇后娘娘说这个，就是简单一句：“皇后娘娘做主。”
皇后娘娘心中自然喜悦，温柔看向上官北说：“宫中不能没有男儿降生，臣妾倒是替皇上想着了。”
上官北眉头略微皱一下，又舒展开来，“皇后娘娘但说无妨。”
皇后娘娘：“如今宫中只有两位娘子怀孕生产，不如皇上再多宠幸一些别的妃嫔。”
上官北没有想到皇后娘娘还能够如此大度，还替他着想子嗣的事，脸上露出满意笑容，说：“皇后娘娘辛劳，还要为朕考虑这个，知朕者乃吾妻也。”
皇后娘娘微笑。
“昨日臣妾在书中读到一句‘欢喜常忧君阑珊，不待君爱非江山’，想必能够得到君主之爱，才能够长久。”
上官北没有想到自己还能够和皇后娘娘这样贴心说话，温柔看着慕容雪，问：“皇后娘娘的想法是？”
“孔陆两位贤妃早就入宫，至今无孕，不如皇上也施舍一点雨露给予。”皇后娘娘建议说。
皇上说：“皇后娘娘果真贤惠无双，今日就按着皇后娘娘的意思办吧！”
皇上来到凤鸾宫里赵淑仪早就知道了，她担心皇后娘娘留宿皇上，自己暗自派了心腹远远地看着。
听到回来的人报告说皇上走了，才放心许多。
她又听婢女说“曹皇贵妃要被送回曹家”，心中的焦虑速速升起。
赵淑仪决定要去和皇后娘娘谈谈。
凤鸾宫里的偏殿，古朴庄严，作为皇后娘娘为何不住在华丽的前中殿，这个事，赵淑仪来了几个月了也想不明白。
见到皇后娘娘，想要直直上前说话，她觉得不妥，又不想行礼，便硬生生地低着头望皇后娘娘身边走。
皇后娘娘也看出她没有要行礼的意思，担心她难堪，便自己主动开口：“妹妹来了，怎么也没有听到禀报。”
赵淑仪尴尬化解后，微笑说：“皇后娘娘莫要责怪，我就是想来看看皇后娘娘。”
“你我本是姐妹，何须多礼呢。”
“皇后娘娘乃是国母，我前来问安是应该的。”
永真旁边翻了一个白眼送给赵淑仪，却是被霁月看了去。
赵淑仪做好后，问：“曹皇贵妃真的要被送到曹家去养身子吗？”
皇后娘娘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奴家就是想要问安时，不小心听到的。”
皇后娘娘说：“既然妹妹都知道了，也瞒不住。就是曹皇贵妃要送回曹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