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高效习得外语
chapter two
01 我们为什么要学外语
我们一家现在定居广州。不管在家里还是在外面，我和两个孩子大部分时间说的都是德语，我是在有意识地给他们创造一个德语练习环境。因为两个孩子平时上学有英语课、语文课，外教说的也是英语，所以这两门语言的练习环境比较好。语言能力如果不常练就会慢慢退化，因此我坚持和他们说德语，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很多朋友听不懂我们说什么，一问才知道是德语。他们马上就会好奇地发出“疑问三连”：“孩子是在国外出生的吧？你们刚回国吧？”“孩子爸爸是外国人吧？”“孩子上的是纯正的德国学校吧？”
他们都猜错了。两个孩子都是在国内出生的，现在也是在国内定居。孩子爸爸是纯正的中国人，因为做外贸生意，学会了英语，其他外语一句也不会。孩子虽然上的是私立学校，但是是体制内那种，以后也是要参加高考的，而且学校压根不开设德语课。
我可以自豪地说，两个孩子能说多门外语，90%是我的功劳，是我一开始就“预谋”好的。在Enya还没出生的时候，我就自作主张，给她选了出生之后的“必修课”——学外语，要尽早学会英语、德语、法语和西班牙语。
有人问，你让孩子学这么早，这么多，是要让他们以后在外语学习中取得高分吗？当然不是，我不是对成绩非常看重的人，我上学时也不是那种学霸型的学生。是要他们以后靠语言翻译谋生吗？他们长大后有可能会选择走这条路，但这也不是我的初衷。是想让他们以后像我一样，当语言学家，或者做一个伟大的学者吗？我也没这个奢望。我教他们外语，是因为我会这个，我喜欢这个，更重要的是，我觉得这是对他们人生有价值的好东西。
在学习英语方面，恩爸和我的观念是一致的。恩爸是个企业家，做的还是外贸生意，他能切身体会到学习英语的重要性。早在十多年前，他去欧洲拜访客户，因为英语很好，他下飞机后直接租辆车就开到了客户的办公楼下；有些老板英语不行，即便是现在，还是飞机转火车，不敢在国外开车上路，两相比较，效率就低了很多。所以恩爸对学习英语的必要性深有感触：
“英语是全球通用的语言，只要会英语，基本上就可以走遍全球，联系上所有我们想联系的人。一个人如果不懂英语，说明他对外部世界没有足够的好奇心，也缺乏冒险尝试的勇气，当然也没想去抓住国外的机会。就像Windows系统打开了一扇通往电脑世界的窗口，英语也是通往全世界的一扇窗口。我们不学Windows，就别想进入互联网世界；我们不学英语，就别想进入其他国家，真正理解当地的人、当地的事，还有当地的机会。”
恩爸的说法是对的，他从做生意、做事业的角度看，英语是一项必备的“有用”技能。事实上，很多人学英语，也是被形势所迫，因为事业需要。我和恩爸不一样，我是真的喜欢语言，这种喜欢的小种子是从小就植入心田的，是发自内心的喜欢。我一生的热情，就在语言上。用恩爸的话说：“每天晚上为挣钱忙活到凌晨四点的人可以理解，我也见过很多，但是为了翻译和看书忙活到凌晨四点，而且常年如此的人，我就见过我太太这一个。”对我来说，外语就是一个强大的武器，帮我打破了传统人生的边界，自由地寻找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也找到了一生的快乐和幸福。
我喜欢研究语言背后的文化。去邂逅一个国家的文化，就像跟这种文化谈恋爱一样，是两个人直接窃窃私语好，还是必须要第三方传话才谈得开心？更何况有的时候，这个第三方还容易会错了意，把双方的意思给弄拧了。而且，即便都是在西方文化体系中，不同国家还是有所差异的，了解这些差异更有助于我们理解这种文化。
在做《英语遛世界》这档节目时，我们有一集提到了圣诞老人村。“圣诞老人”用英语怎么说？大家如果查字典，能看到有Christmas Farther、Santa、Santa Claus、Saint Nick等译法。这几个译法原则上都对，因为“圣诞老人”这个传说本来就流传很久，到了不同国家结合当地文化，形成了当地特色。比如我们熟悉的圣诞老人，那个矮墩墩的、胖嘟嘟的，脸色红润，鼻子像个小樱桃一样，穿带白毛边的红色紧身外套的老头儿，就是美国版的。在英国，传统的圣诞老人穿的是绿斗篷；在法国，圣诞老人的确穿红色，但是短外套换成了长及脚踝的长斗篷；在俄罗斯，圣诞老人有了个女伴圣诞奶奶，有时还会穿蓝色斗篷；在西班牙，圣诞老人不是一个，而是三个……
在做节目的时候，我们就得考虑选择哪种译法，既有西方文化的原汁原味，还得在英美两国都通用，后来我们确定的是“Santa Claus”。因为在英美两国，大家提到圣诞老人时，最常用的就是“Santa”或者“Santa Claus”。但“Santa”一般美国人说得多，英国人很少用，而且“Santa”也有“圣”的意思，可能会产生歧义。
你看，不了解文化背景，就很难选择最精准的表达；反过来说，如果表达不精准，也很难真正了解语言背后的文化故事。
我希望两个孩子能学会多种语言，接触多种文化，这样他们的见识更开阔，更容易接受新鲜事物。每一门语言、每一种文化都是一口又深又大的井，而整个人类的文化就像天空一样。我们刚出生时就是一只井底小蛙，接触到的是我们的母语文化让我们看到的东西，我们以为那就是全部世界；在一口井里待久了，慢慢地我们的思维就会僵化，会夜郎自大。多学一门语言，相当于在井底开了一个通道，我们又游到另外一个井里，看到另一番天地。见过的井越多，我们越不会故步自封，越有勇气去寻找新的井，未来也会有更多的机会。就像盲人摸象一样，一个把大象摸了多大半的人，总比光摸到象腿的人更能理解大象。
除了英语，我还给两个孩子规划学德语、法语、西班牙语，这是欧洲使用人数最多的语言。欧洲是西方文明的发源地，了解了这几门语言，基本上也就理解了西方文明。更重要的是，即便是在非洲、南美、中亚的一些国家，因为殖民文化和贸易文化的影响，这四门语言往往也是当地的官方语言。我还学了点捷克语、意大利语等其他欧洲语言，虽然离“当地人”的水平还差些，但能时不时冒出几句来唬唬人。
我喜欢旅游，背上包在当地坐公交车或者徒步，去感受当地特有的、原汁原味的东西。我之所以敢独自一个人上路，也是因为语言不在话下，别人摸不清我的来路，不知道我在本地有什么关系，所以不敢把我当冤大头来骗或者欺负。而且，因为有语言方面的能力，我也不需要在旅行前花太多的时间做准备，我可以边旅行边打散工。只要攒够一张机票钱，我就可以出发；等钱花得差不多了，我就在当地找份散工，再赚下一张机票钱。到了目的地，我不打车，因为国外打车太贵。我会坐公交车从机场或火车站出来，路上跟当地人聊聊天，基本上就能找到性价比高的住处，还能吃到味美价廉的食物。有时候我把我的出行费用清单告诉朋友后，她们都吃惊得合不拢嘴，用她们的话说：“你真的是神仙啊！”我就是靠这种方式深度体验了七十多个国家，这种说走就走的勇气和说走就走的能力，也是需要语言能力支撑的。
外语对孩子性格的养成也有一定影响。有语言学专家称，东方文化相对内敛，西方文化更为奔放。同一个人说汉语时和说英语时的表情是不一样的，说英语时嘴巴张得更大，表情更为丰富，肢体语言也更为奔放，更有感染力。我见过年龄差不多的孩子，国际学校出来的和公办的确实不一样，前者的胆量更大，表达也更有激情，因为很小的时候就开始讲英语，这种影响是无形的。而且，学会一门或多门外语，孩子没有语言障碍，会更愿意混大圈子，结识更多的朋友。语言就是这样，越爱张口越自信，越爱表达；越是不爱张口，越容易笨嘴笨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