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芍药
“小落，晚上放学后请你吃串串！”邢易扬伸手捅了捅在座位上写作业的梁小落。
“为什么请我吃？有什么事？说！”小落回过头，一脸的疑惑。
“没事！就是感谢上次你帮我解围，要不是你帮着说话，我要被朱老师罚惨了！”邢易扬摸摸头，露出一丝羞涩。
“好啊！大家都有份儿，路泽平和吴秋灵也帮你说了话的啊！别忘了！”梁小落低头继续写着作业。
“哦，一起……都一起去！”
放学后学校门口的小摊上围了一群学生，大家在买油炸串串吃。
梁小落也不客气，一口气给自己点了五串。路泽平和颜真心各自点了两串，邢易扬给自己点了一根火腿肠。排队等的人蛮多，路泽平和邢易扬站在一边聊着天。
“上次去打篮球，你小子厉害啊！扣我的球！下周再去干一场！”
“好！欢迎到李子村来找我！”邢易扬一脸得意地朝路泽平笑着。
“你们家那只大黄狗可真好玩啊！绕着球直扑，下次得把它栓住，是吧？”路泽平朝油锅里望了一眼，一阵香味传来，他不自觉地摸了一下肚子。
“嗯！”邢易扬点了个头，心中突然一慌，赶紧扫了一眼梁小落，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学校门口去了，正拉着颜真心在说话。
“真心！我好久都没见到你了！”
“小落，你搬家了？我去你家找你玩，你爷爷奶奶说你搬到镇上了。”
“嗯。”梁小落拉着她的手，“来，我们在这里吃串串，邢易扬买的。你也来吃！”
“好呀！邢易扬请客啊？”颜真心把车停好，背着书包乐呵呵地走过来。
串串都炸好了，放在一个盘子里。
梁小落拿了一串豆干给颜真心，自己拿了一串花菜吃着。
“谢谢，小落！”
“谢她干嘛？谢我！”邢易扬朝颜真心瞪了瞪眼睛，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
“哦！谢谢您嘞！”
“哈哈哈……”路泽平和吴秋灵边吃边看他们斗嘴，乐得哈哈笑。
“给，再吃一个！”小落又拿了一串花菜给颜真心。
“好！正好肚子有点饿了！”颜真心也不客气，接了过来。
“姚启杰和你都在六班，他……他怎么样了？”
“他？他这家伙可厉害了，数学课代表，现在可受欢迎了！”
“他以前就挺受欢迎的啊！”梁小落浅浅一笑。
“嗯，班上好多女生喜欢他呢，他就喜欢那个张珊珊。”
梁小落耳边响起一声闷雷，惊得张大了嘴，豆干都忘了嚼。“啥？他，他喜欢张珊珊？哪个张珊珊！”
“张珊珊是我们班班长，人又白又高，头发短短的。哎，说了你也不认识，哪天我指给你看一下。”
“哦……”梁小落继续嚼着豆干，没味了。
颜真心吃完串串，接过邢易扬递给她的面纸，擦了擦嘴角。
吴秋灵赶紧也从邢易扬手上抢了两张面纸，顺手递了一张给路泽平。
邢易扬把纸递给梁小落，她没有接。
还有一串豆干，梁小落抓在手上再也没吃得下去。
怎么和颜真心、邢易扬他们道别的，梁小落记不清了，她脑海里只留着一句话。
他就喜欢那个张珊珊！
现在姚启杰在六班，他的情况小落一点都不了解，只能在朋友的只言片语里慢慢揣摩。
也许距离真的会让两个人变得越来越陌生。
又或许，很多时候，有些事，只能止于唇齿，掩于岁月。
冬日，一夜大雪。
清晨，小落推开门，站在二楼的阳台上望着外面白皑皑的世界，不禁心旷神怡。
梁小落穿上靴子，跑到雪地里。她恨不得扑到雪地上滚两圈，但心里又有点舍不得破坏这纯白的世界。
就这样，梁小落站在空旷的巷子里，望着这场雪直发呆。
她开始在雪地里慢慢走着，让这洁白无瑕的雪沾染上她的心事。
梁小落开始悄悄关注起张珊珊，有时候路泽平会告诉她一些关于张珊珊的事。路泽平去老师办公室的时候遇到过张珊珊几次，回班后便把情况说给梁小落听。
“那个六班的张珊珊啊，个子高高的，皮肤很白，就是头发有点短，像男孩子。如果她留个长发的话，应该还蛮漂亮的！”
“哦！”梁小落听了，不屑一顾地看了一眼路泽平。
学校合唱比赛排练，颜真心特地跑到小落这边来，悄悄地指了个女生给她看。
张珊珊的个子在女生里面确实是高的，快有一米七了。她的皮肤白白的透着粉红，眼睛透着水水的亮光，嘴巴红嘟嘟的。只是她不爱留长头发，留着个假小子的发型。
梁小落默默地瞅了几眼，点了点头。她和颜真心挥挥手，叫她赶紧回队伍去，别被老师发现了。
在初中校园里碰到小学里的旧相识，几率并不大。
下课后大家基本上就是在各自的教室里休息或玩耍一下，课余时间大部分都会花在学习上。
放学时，偶尔能遇得到以前的同学，但遇到姚启杰的机会是少之又少。
即使意外遇见过他两三次，梁小落也总是避过头去，假装没看见。
周末一大早，梁小落回老家看望爷爷奶奶。
一进门她就发现院子里几朵芍药花开得正艳，可真是媚欺桃李色，香夺绮罗风。
小落挪步凑到花前看个仔细。
这是奶奶闲来无事，栽着玩玩的，哪知今年开得这般好！
那芍药正肆意地伸展着，花瓣儿粉粉的，薄薄的，一碰即碎的模样，煞是惹人怜爱！
“落落来啦！看花呢？漂亮吧！”奶奶从堂屋里走出来。
“嗯，奶奶，我来了。今天要我帮忙吗？”梁小落想要伸手掐了一朵芍药，想想，又忍住了。
“嗯，你爷爷一大早去你长山二爷家有事，你同我去把那一车的菜到镇上卖了吧！”奶奶指了指厨房门口的三轮车。
“奶奶！我不会骑三轮车呀！”小落看着三轮车，一脸的为难。
“不要你骑！奶奶来骑，你就坐车上，遇到上坡我骑不上去的时候，你下来帮我推一下车子就行了。”奶奶揉揉眼睛，朝小落笑了笑。
奶奶把三轮车里的蔬菜仔细收拾了一番，推着车往院门口走去。小落赶忙上前，两手扶住三轮车尾部的横杠。
奶奶一脚跨在门槛外，左手稳住拉出门槛的三轮车龙头，右手拽着后面车边框。一切准备就绪，就等小落发力。
小落会意，使劲抓着尾部横杠往上提，后面的两个车轮一下子就被拎得离了地。
奶奶弯腰往外一拖，后面车轮就顺势滚过了门槛，装满蔬菜的三轮车便被移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