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中医理论体系的“核心”之争

关于中医理论体系的核心问题,在20世纪60年代曾展开过一场大讨论,虽云1963年在全国中医学院教材第2版审修会议上达成认识上的所谓统一,即“经过反复讨论,一致认识到脏腑经络、营卫气血理论是核心”,但这个“统一”远未一锤定音。因为2版之后的教材并没有完全采用这一表述,且争论一直存在,较有影响的观点主要有:①脏腑经络、营卫气血理论[3];②脏腑学说[4];③藏象经络学说[5];④阴阳、脏腑、经络[6];⑤核心团——阴阳五行藏象经络,核心团之核心——藏象学说[6];⑥阴阳脏腑学说[7];⑦时脏阴阳[8];⑧阴阳五行学说[9];⑨阴阳学说[1];⑩气化或气化结构[10-11];○11精、气[12];○12病机学[13]等。

以上论争,笔者概括起来不外几类:其一,以形质(器-术)倾向为核心者,如“脏腑学说”。其二,以哲学思想(道)为核心者,如“阴阳学说”。其三,道-器相合而折中者,如“阴阳、脏腑、经络”;其四,以病证为统,如病机学,其中又以前两类的影响较大。两类之中,又以第一类之见略占上风。不难看出,前两类之辨实质是“道”与“器”,或“道”与“术”观念下各自核心观之现。

为什么这么归纳?关于道与器的区别,《周易·系辞下》提出了“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之说。笔者解读为:“形而上”指无形,“道”是万事万物内在的无形规律或法则,道无形,故为形而上;“形而下”指有形,具形则成器,即有可见形态的就称为“器”。以上所分几类的代表学说中,“阴阳学说”是研究天地自然规律且不为具体形质所限,故可归属“道”范畴;“脏腑学说”是有形质结构作为基础的,虽不能说就是纯粹的“器”,但与无形的阴阳学说相较,其“器”的倾向性自然就较著了,而现代对“脏腑学说”的研究方式就使这种倾向更明显了;据以上“道”与“器”的定义,“阴阳、脏腑、经络”之说自然就是道-器相合而折中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