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国民经济构成与度量
2.1 复习笔记
一、国民收入核算：产量、收入和消费的测量
1．国民收入账户
（1）定义
国民收入账户（national income accounts）是一个用于测量当前经济活动的核算体系。
构建国民收入账户的基本思想是，特定时期内发生的经济活动总量可以用如下指标加以测算：
①产品总量，在生产的中间过程中被消耗掉的产品除外（产出法）；
②产品的生产者所得到的收入（收入法）；
③产品的最终购买者的支出总量（支出法）。
（2）存在的问题
当前国民收入账户在处理经济体对自然资源和环境的利用时至少存在两个重要的概念性问题。
①自然资源的损耗。
②治理污染的成本和收益。
2．国民收入核算的方法
（1）产出法（product approach）
产出法通过对生产的产品和服务的市场价值进行加总来测量经济活动，但并不包括那些在生产的中间过程被消耗掉的产品和服务。该方法运用了增加值的概念，某一生产者的增加值（value added）是指其产出价值与从其他生产者手中购买的投入品的价值的差额。产出法通过将所有生产者的增加值求和来衡量经济活动。
（2）收入法（income approach）
收入法通过对生产者获得的全部收入求和来测量经济活动，其中包括厂商支付工人的工资和取得的利润。
（3）支出法（expenditure approach）
支出法通过对产品最终使用者所有的支出求和来测量经济活动。
3．三种方法等价的原因
（1）从定义上看，在给定的时期内，生产者所生产的产品和服务的市场价值与消费者购买这些产品和服务所支付的货币额一定相等。某一产品或服务的市场价值与人们在产品或服务上的支出始终相等，因此产出法（测量市场价值）与支出法（测量花费）对经济活动的度量必然总是相同的。
（2）卖方所得收入必然等于买方的支出。卖方的所得应该等于经济活动所产生的总收入，后者包括支付给工人和供应商的报酬、缴纳给政府的税收以及所剩的利润（无论剩下的利润是多少）。因而，总支出与总收入必定相等，即支出法和收入法所得出的结果必定相同。
（3）由于产出价值和收入都与支出相等，三者也一定相等。
由于三种方法是等价的，因此，在任一给定时期内：
总产出＝总收入＝总支出
该式即为国民收入账户的基本恒等式，其中，产出、收入和支出以相同的单位度量（如用美元）。
二、国内生产总值
国内生产总值简称GDP，是度量总体经济活动最为广泛、也最为人熟知的常用指标。
1．产出法衡量GDP
用产出法定义的一国的国内生产总值（gross domestic product，GDP）指特定时期内一国境内所生产的最终产品和服务的市场价值。
（1）市场价值
用市场价值测量GDP就是按其出售的价格计算。该方法的优点在于可以将不同产品和服务的产出进行加总。该方法考虑了不同产品和服务在经济中的相对重要性；存在的问题是某些有价值的产品和服务因未在正规的市场中交易而并未计算，并且GDP也不能反映减少污染或改善环境质量的经济活动。
官方对GDP的度量包含了部分非市场产品和服务，如那些被称为地下经济的活动。地下经济（underground economy）既包括为了达到逃税或规避相关管理条例等目的，而故意躲开政府统计人员视线的那些合法经济活动；又包括诸如毒品交易、卖淫及（某些场合下的）赌博等非法经济活动。
经济活动的一个非常重要但并不通过市场体现的组成部分是政府所提供服务的价值，这些服务包括国防、公共教育以及公路和桥梁的建造与养护等。
（2）当年生产的产品和服务
GDP作为当前经济活动的一种度量，仅包括当年生产的产品和服务，而不包括以前所购买或出售的产品。因此，二手产品不计入当年的GDP当中。
（3）最终产品和服务
最终产品和服务（final goods and services）是生产过程的最终产物，计入GDP内。
中间产品和服务（intermediate goods and services）指那些在同期生产的、在其他产品和服务的制造过程中被消耗掉的产品和服务，不计算在GDP内。
资本品（capital good）是一种产品，它不仅能被用于生产自身（这是资本品有别于土地等自然资源之处），而且可以被用于生产其他产品。不同于中间产品，资本品在其生产的当年不会被全部消耗掉。国民收入账户的编制者将资本品归入最终产品的类别中并计入GDP，其原因在于由新资本品带来的生产能力的提高属于经济活动的一部分。
存货（inventories）指公司拥有的库存，包括未售出的成品、半成品以及原材料。存货投资即为当年存货的增量。与资本品一样，存货投资被视为最终产品，构成了GDP的一部分，因为现有存货的增加预示着未来将具有更大的生产能力。
（4）GNP与GDP
GNP与GDP的区别在于，对本国领土以外的资本和劳动所带来的产出采取了不同的处理方式。国民生产总值（gross national product）是指当年由本国生产要素所生产的最终产品和服务的市场价值，而GDP则是指一国领土范围内所生产的产出。
国外净要素支付（net factor payments from abroad，NFP）是本国生产要素从世界其他国家或地区获得的收入与本国对国外生产要素的支付之差。
GDP与GNP之间的关系为：GDP＝GNP－NFP。
2．支出法衡量GDP
支出法将GDP定义为一国在特定时期内对最终产品和服务的总支出。支出主要分为四大类：消费（C）、投资（I）、政府对产品和服务的购买（G）以及产品和服务的净出口（NX），若用Y表示GDP，即有Y＝GDP＝总产量（或总产出）＝总收入＝总支出，则有：Y＝C＋I＋G＋NX，该式被称为收入—支出恒等式（income-expenditure identity），表示总收入Y等于总支出（C＋I＋G＋NX）。
（1）消费
消费（consumption）指本国家庭对本国和外国生产的最终产品和服务的支出。它是支出的最大组成部分。消费支出可以分为三类：
①耐用品消费，指使用时间较长的消费品，比如汽车、电视、家具以及主要家电等（但不包括房屋，它属于投资）。
②日用品，指使用时间较短的消费品，比如食品、服装以及燃料等。
③服务，比如教育、保健、理财以及运输等。
（2）投资
投资（investment）包括两部分，一部分是在新资本品上的支出，称为固定投资；另一部分是公司持有存货的增加，称为存货投资。投资也包括对外国产品的支出。不论何种原因导致的存货增加都包含在投资之内，特别是企业生产的因未售出而转入存货的产品应被计为该企业的投资。
固定投资可细分为两部分：
①企业固定投资，指企业对建筑（如厂房、仓库及办公楼等）、设备（如机器、运输工具、计算机及家具等）和软件的支出。
②住宅投资，指建造新住宅和公寓的支出。住宅和公寓被视为资本品的原因是它们在相当长的一段时期内为人们提供了住房服务。
（3）政府对产品和服务的购买
政府购买（government purchases）是支出的第三大组成部分，它包括当期政府对本国和外国所生产的产品和服务的支出。
由政府支付的所有账单并非都属于对当期产品和服务的购买。转移支付（transfers）包括政府的社会保障和医疗保险支付、失业保险、福利支付等，它们由政府支付却不用来交换当期产品和服务，因而不属于政府购买。在支出法下，转移支付不计入GDP。同理，国债的利息支付也不属于政府购买。
国民收入账户中所提及的投资通常仅仅是指私营部门投资I。
（4）净出口
净出口（net exports）是出口减去进口的产品和服务的价值之差。如果出口大于进口，净出口为正；反之，如进口大于出口，净出口为负。
出口表示外国人对本国生产的最终产品和服务的消费，要将其计入总支出。由于消费、投资及政府购买中已经包含了对进口产品和服务的支出，因此，要将进口从总支出中扣除，从而保证总支出（C＋I＋G＋NX）仅表示对本国产品的支出。可见，在总消费一定的情况下，进口的增加减少了本国居民对本国产品的消费支出。
3．收入法衡量GDP
收入法通过将各生产者取得的收入（包括利润和上缴的税收）求和来计算GDP。
（1）国民收入（national income）由八种类型的收入组成：
①雇员报酬。雇员报酬指员工的收入（个体经营者的收入除外），包括工资、薪水、员工福利（其中包含雇主为雇员支付的养老金）以及雇主对社会保障的支付。
②所有者收入。所有者收入指非公司形式的个体经营者的收入。
③个人租金收入。个人租金收入指个人将其拥有的土地或设备租借给他人所取得的收入，是GDP的一个小项目。该项还包含各类收入杂项，如作家的版税收入、艺术家唱片收入以及其他该类型的收入。
④公司利润。公司利润指公司经营活动所获得的利润，等于企业在支付工资、租金及其他的成本后剩下的收益。
⑤净利息。净利息等于个人从企业或国外获得的利息减去所支付的利息的差额。
⑥产品税和进口税。产品税和进口税包括企业支付给联邦、州及地方政府的间接税（如销售税和消费税）、关税以及家庭支付的住宅税和机动车辆执照税等。
⑦企业的当期转移支付（净值）。企业的当期转移支付指除对工资、税收和服务的支付外，企业支付给个人、企业或境外人员的部分。
⑧政府企业的当期盈余。政府企业的当期盈余主要是政府所拥有的企业（如自来水、发电、管道、垃圾处理、大型运输及建筑公司）所获得的利润。
除了上述八类国民收入外，还需要将以下三项计入GDP：
①统计误差（statistical discrepancy）。统计误差产生的原因在于GDP的数据来源不是产出数据，而是由不同渠道获得的收入数据汇编而成，它等于产出值减去收入值。因而，统计误差为正意味着收入总计小于产出。国民收入加上统计误差等于国民生产净值（net national product，NNP）。
②折旧（depreciation），又称固定资本消耗，指经济活动度量期内资本价值的磨损。在计算总收入时必须将折旧加回，国民生产净值与折旧之和就等于国民生产总值（GNP）。
③国外净要素支付NFP。用GNP减去国外净要素支付NFP可以得到GDP。
（2）私人部门和政府部门的收入
私人部门的收入，又称为个人可支配收入（private disposable income），它衡量了私人部门可用于消费的收入。一般而言，对单个家庭来说，私人部门总的可支配收入等于其从经济活动中取得的收入加上从政府取得的支付，再减去支付给政府的税收。用精确的公式表述为：
个人可支配收入＝Y＋NFP＋TR＋INT－T
式中，Y——国内生产总值（GDP）；NFP——国外净要素支付；TR——从政府得到的转移支付；INT——政府债务的利息支付；T——税收。
净政府收入（net government income）等于私人部门支付的税收T减去政府对私人部门的支付（转移支付TR和政府债务的利息支付INT）：净政府收入＝T－TR－INT。
个人可支配收入与净政府收入相加得到Y＋NFP，即国民生产总值。
三、储蓄和财富
资产与负债之差就称为财富（wealth）。一国的经济福利不仅取决于收入，还取决于财富的持有量。整个国家所拥有的财富称为国民财富（national wealth）。
储蓄率是财富的一个重要决定因素：拥有相同收入的家庭，储蓄率越高，财富积累速度越快。
1．总储蓄的度量
任何经济个体的储蓄（saving）等于当期收入减去对当期需要的支出。经济个体的储蓄率等于储蓄除以收入。从宏观经济角度看，储蓄包括三个重要的度量指标：私人储蓄、政府储蓄及国民储蓄。表2-1介绍了其各自的定义：
表2-1 储蓄的度量指标
（1）私人储蓄
私人部门的储蓄为私人储蓄（private saving），它等于个人可支配收入减去消费。虽然投资是私人部门支出的一部分，但并不从个人可支配收入中扣除，因为购买资本品是为了提高未来的生产能力，而非为了满足当期需要。私人储蓄率等于私人储蓄除以个人可支配收入。
（2）政府储蓄
政府储蓄（government saving）是净政府收入减去政府对产品和服务的购买。实际中并非所有的政府购买都是为了满足当期需要，G中有一部分专门用于购买耐用资本，如学校、高速公路以及堤坝等。所以，政府储蓄的新定义是净政府收入减去政府消费，而非净政府收入减去全部政府购买。
一般情况下，通常不考虑政府投资，假定政府购买全部由政府消费构成，所以政府储蓄通常指传统定义的政府储蓄。然而，在谈论诸如政府赤字等问题时，需要谨记政府的部分支出实际上是用来建造或购买耐用资本品的。
政府储蓄的另一个名称为政府预算盈余。如果政府收入小于政府支出，二者之间的差额称为政府预算赤字（budget deficit）。因而，当政府经历预算赤字时，其支出大于收入，政府储蓄为负值。
（3）国民储蓄
国民储蓄（national saving）是整个经济体的储蓄，等于私人储蓄加上政府储蓄。
2．私人储蓄的使用
（1）私人储蓄
用C＋I＋G＋NX代替国民储蓄表达式中的Y，从而得到：
S＝（C＋I＋G＋NX）＋NFP－C－G
化简可得：
S＝I＋（NX＋NFP）
式中NX＋NFP项，即净出口与净要素支付的和，被称为经常账户余额CA。经常账户余额（current account balance）等于本国因向外国出售当期生产的产品和服务（包括保理服务）而获得的收入，减去本国对外国的同类支付。将式中的NX＋NFP项用CA代替，可以得到：S＝I＋CA。
私人储蓄等于国民储蓄减去政府储蓄。式子两边同时减去
，可以得到：
（2）私人储蓄的用途
称为储蓄用途恒等式（uses-of-saving identity）。该等式阐述了经济体中私人储蓄的三种用途：
①投资I。企业从私人储蓄者那里获得的借款，用以构建新的资本（包括住宅资本）及购买新的存货投资。
②政府预算赤字
。当政府出现预算赤字时（此时
为负，而为正），需要向私人储蓄者借款以弥补支出与收入之间的差额。
③经常账户余额CA。当经常账户余额为正时，外国人从本国获取的收入不足以弥补其在本国的支出。为弥补这一差额，外国人要么从本国私人储蓄者那里借款，要么将其部分资产（如土地、工厂、股票、债券等）出售给本国储蓄者。反之，结果相反。
3．储蓄和财富的关系
（1）存量和流量
在每单位时间内度量的变量为流量（flow variables）。与之对应，那些在时间点上定义的经济变量为存量（stock variables）。在实际中，流量通常是存量的变化率。
（2）财富存量和储蓄流量
任何经济个体（家庭、厂商或政府）所拥有的财富又称净资产，它等于资产减负债。其中，资产指经济个体所拥有的东西，包括由其他经济个体向其签写的借据（IOUs）；负债指某经济个体对其他经济个体的债务。
财富以时间点上的货币单位来衡量，属于存量。而储蓄以每单位时间内的货币单位计，属于流量。
（3）国民储蓄
①国民财富
国民财富指一国居民的总财富，包括两个组成部分：本国实物资产，如资本品和土地的存量等；国外净资产。一国的国外净资产（net foreign assets）等于国外资产减去国外负债，即本国对外国资产的所有权与外国对本国资产的所有权之差。前者指由本国居民持有的外国股票、债券及工厂等，后者指由外国人持有的本国的实物和金融资产。
由本国居民持有的本国金融资产不属于国民财富，因为任何本国金融资产的价值都可以由本国金融负债所抵消。
②国民财富变化的途径
a．构成国民财富的现有资产或负债的价值发生变化。
b．国民储蓄的变化改变了国民财富。
③国民储蓄的用途
S＝I＋CA
上式表明国民储蓄的两种用途：a．通过追加投资增加本国实物资产的存量；b．通过为外国人提供贷款或购买外国资产（其数额等于经常账户余额）增加国外净资产的持有量。
四、实际GDP、价格指数和通货膨胀
如GDP、支出和收入的各组成要素、国民财富以及储蓄一样，目前所讨论的宏观经济变量都是按照当期市场价格度量的，这类变量称为名义变量（nominal variable）。名义变量的变化可以分解为两部分——由实物数量改变引起的变化和由价格改变引起的变化。运用市场价值度量经济活动的优点是：可以对不同类型的产品和服务进行加总。缺点是：如果包含在GDP内的产品和服务的当期市场价值随时间推移而发生变化，则很难指出该变化是由其数量的改变引起的，还是由其价格改变引起的，或者是这两种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
1．实际GDP
实际GDP（real GDP）是用基年价格测量的经济体最终产出的实物量。像实际GDP这样以基年价格度量的经济变量称为实际变量（real variable）。
名义GDP（nominal GDP）是用当期市场价格度量的经济体的最终产出的价值。
2．价格指数
价格指数（price index）度量了一组产品和服务相对于既定基年价格的平均价格水平。
GDP平减指数（GDP deflator）就是一个价格指数，测量了GDP所涵盖的产品和服务的一般价格水平，计算公式为：
GDP平减指数＝100×（名义GDP/实际GDP）；
实际GDP和GDP平减指数的大小取决于基年的选取。
环比加权实际GDP增长率是分别以第1年为基年和以第2年为基年的两个增长率的平均值。
（1）消费价格指数
①消费价格指数的含义
消费价格指数（consumer price index，CPI）度量了消费品的平均价格。每月的CPI数据均可获得，计算消费价格指数的前提是确定参照期和支出基期，前者用于比较不同时期的价格，后者用于确定价格指数中的“一篮子”产品。
②CPI高估通货膨胀的原因
a．在使用CPI时，错误地假定“一篮子”商品和服务不随时间变化而变化，因此，它未根据替代效应做出调整。
b．既定的“篮子”没有反映出新技术产品的变化，而新技术产品的价格常常下跌。
（2）通货膨胀
通货膨胀率是一个用价格指数衡量的重要变量，它等于每期价格指数增长的百分比。通常，用Pt表示t期的价格水平，Pt＋1表示t＋1期的价格水平，则t期与t＋1期之间的通货膨胀率πt＋1为：
式中，
表示从t期到t＋1期价格水平的变化。
五、利率
利率（interest rate）指借款人向贷款人承诺的收益率。大部分利率和其他收益率的上下浮动趋于同步发生。
1．实际利率与名义利率
实际利率（real interest rate）或实际收益率指资产实际价值或购买力随时间推移的增长率。
名义利率（nominal interest rate）或名义收益率指资产的名义价值随时间增长的比率，其符号为i。
实际利率、名义利率和通货膨胀率的关系是：
实际利率＝名义利率－通货膨胀率。
2．预期实际利率
（1）定义
预期实际利率（expected real interest rate）等于名义利率减去预期的通货膨胀率，即：
式中，r表示预期实际利率，
表示预期的通货膨胀率。
如果人们的预期是正确的——预期的通货膨胀率与真实的通货膨胀相同，则预期实际利率与未来实际获得的实际利率也是相同的。
（2）度量预期的通货膨胀率的方法
①公众调查，简单地向人们询问所预期的通货膨胀率是多少。
②假定公众对通货膨胀的预期与政府公布或私人预测的通货膨胀相同。
③假定人们的通货膨胀预期是根据近期通货膨胀率推断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