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本书的理路

时下，典型的国际关系著作通常会采取如下的结构安排。第一章介绍需要解释的问题，对既有的解释做出批评，并且表示将会提供一个更好的解释。第二章建构一个作者自己的理论框架（亦即一个中层理论）。接下来几章将采用经验证据对作者的理论框架进行验证，并且与其他可能的解释进行比较。最后一章总结研究发现，并讨论这些发现的理论与政策意义。如果目的是要提出一个中层理论，这样的结构安排是足以胜任的，甚至是必需的。然而，如果目的是要对一个宏理论进行一致连贯的论述，这样的理路是不够的，因而是不恰当的。这其中的道理很明显，因为根据定义，宏理论必须包含许多中层理论，而如果作者试图验证一个宏理论中的所有中层理论，一本书的篇幅是远远不够的。

由于本书的主要目的是贡献一个关于防御性现实主义的一致连贯的论述，因此本书几乎是一项纯粹的理论努力。我不会试图对书中所提及的任何中层理论进行认真的经验验证。这样的理路对于建立理论而言至少在三个方面具有重要意义。

第一，对一个宏理论进行一致连贯的陈述有助于划分出不同的宏理论，也有助于不同宏理论之间展开辩论。第二，对一个宏理论进行一致连贯的论述时，不可避免地会使一些先前隐含或者语焉不详的观点或假定变得更加清晰。这样有助于进一步的理论建构，因为国际政治中的很多混乱常常是源于一些隐含或者语焉不详的观点和假定（Powell 1994）。第三，对一个宏理论进行一致连贯的论述时，能够评估宏理论内部的主要发展。虽然这样的工作可能会吃力不讨好，但却是非常必要的，因为它能够给理论发展提供新的导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