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感情裂痕
风卷起帐篷的帘子，我站在桌前，手中捏着那份实验报告。指尖微微发颤，那串数字像一把刀，直插进我心里。
季寒舟刚离开，脚步声已经走远。
我低头看着自己出生日期旁的标注，耳边仿佛还回荡着视频里那个男人的声音：“林念，你才是关键。”
“你还好吗？”张猛轻声问。
没等我回答，通讯器突然响起，“队长，北面山区发现敌方据点，但情况复杂，敌人设了陷阱！”
我猛地抬头，张猛也变了脸色。
“他们已经开始反击了。”他低声说。
我深吸一口气，把报告塞进口袋，抓起医疗包就往外走。
天色灰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硝烟味。远处山峦轮廓模糊，仿佛藏着无数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跳上车，一路朝北面山区赶去。
可当车子停在临时指挥点外时，我却犹豫了。
我知道，季寒舟一定在里面。而他也知道，我已经知道了相亲的事。
我咬紧牙关，推门走了进去。
屋内气氛紧张，屏幕上显示的是地形图和实时战况，几名队员正围在一起讨论战术。
季寒舟站在最中央，眉头紧锁，听见门开，他并没有回头。
“你怎么来了？”他的语气很冷。
“前线需要医疗支援。”我说，声音尽量平稳。
他终于转过头来看我，眼神中有一丝疲惫，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你不该来。”他说，“这里太危险。”
“我是医疗兵。”我直视着他，“我的职责就是救死扶伤。”
他沉默了几秒，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身继续看着地图，“张猛已经在前面布置防线，但我们发现了异常。”
“什么意思？”我走近几步。
“敌人不是随机设置陷阱的。”他指着屏幕上的几个红点，“他们像是预判了我们会从哪个方向进攻。”
我心里一沉，“你是说……他们知道我们的行动？”
“不排除有人泄露情报。”张猛在一旁开口。
我下意识看向门口，那里站着一名刚从前线撤下来的士兵，脸上满是血污，右臂缠着绷带。
“让我看看他的伤。”我快步走过去。
那人抬起头，目光闪躲了一下，但我已经蹲下来开始检查他的伤口。
“子弹擦伤，不算严重。”我一边处理一边问，“你们是在哪里被伏击的？”
“东侧三号高地。”他低声回答。
我动作一顿，这个位置，正是我们昨天才决定的突袭路线之一。
也就是说，在我们做出决策之前，敌人就已经布好局了。
我猛然抬头，盯着那名士兵，“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
他眼神慌乱了一下，想往后退，却被张猛一把按住肩膀。
“别动。”张猛冷冷地说。
“放开他！”季寒舟突然出声，语气中带着一丝怒意。
我愣住了。
“他是受伤的战士。”季寒舟说，“现在不是审讯的时候。”
我瞪着他，“你明明也知道不对劲！”
“我知道。”他的声音低沉，“但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
我冷笑一声，“所以你现在可以为了任务，对我撒谎、对我隐瞒，甚至……接受家族安排的相亲？”
空气瞬间凝固。
张猛看了我一眼，悄悄退到了角落。
季寒舟的目光终于变得锋利，“我没有答应。”
“但你告诉了我。”我紧紧盯着他，“你知道我会在意，却还是选择告诉我。”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我不想骗你。”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听到这些会怎么想？”我的声音有些发抖，“你会不会有一天，真的妥协？你会不会……不再是我一个人的季寒舟？”
他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我，眼底一片晦暗不明。
我忽然觉得累了。
“算了。”我站起身，“我只负责救人。其他的，你自己决定吧。”
说完，我转身走出指挥帐篷。
外面风很大，吹得我脸颊生疼。
我站在夜色中，望着远处黑压压的群山，心中空落落的。
我不知道，这段感情，还能撑多久。
但我知道，现在的我们，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并肩作战、毫无保留相信彼此的人了。
……
接下来的几小时，我在前线搭建了一处临时医疗点。
不断有伤员被送下来，有的重伤昏迷，有的失血过多，我强忍着眼睛的不适，一次次启动“医疗洞察之眸”，精准判断伤势，快速处理伤口。
可每当我抬头，总能看到季寒舟站在不远处，远远地注视着我。
他没有靠近，也没有说话。
就像，一道无法逾越的墙，横亘在我们之间。
“林医生！”一个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我转头，看到一名年轻士兵面色苍白地跑过来，“队长受伤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在哪？”
“西侧掩体后方！”士兵急促地说，“敌人狙击手埋伏在那里！”
我立刻抓起医疗包冲了出去。
穿过火线、越过断墙，终于在一处塌陷的岩石后找到了季寒舟。
他靠坐在地上，左肩渗出血迹，脸色苍白，但神志还算清醒。
“你疯了吗！”我几乎是吼出来的，“这么危险的位置你为什么要亲自探查？”
他看着我，嘴角扯出一丝苦笑，“我以为，你不会再为我担心了。”
我咬住嘴唇，没说话，迅速拆开纱布查看伤口。
“只是皮肉伤。”我说，“不过你需要休息。”
他伸手握住我的手腕，力道不大，却让我心头一颤。
“林念。”他低声喊我的名字，“我不是……背叛你。”
我抬头看他，“那你是什么？”
他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就在这时，无线电响了起来。
“报告！前方发现新线索！”张猛的声音传来，“但……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我按下通讯键。
“敌人留下了一具尸体。”张猛顿了一下，“穿着军装，是我们的人。”
我愣住了。
“但是……”张猛的声音透着不安，“他的身份牌，是你的。”
我猛地站起来，眼中闪过震惊与愤怒。
“他们到底是谁？”
“我不知道。”张猛低声说，“但我怀疑，内部出了问题。”
我回头看向季寒舟，他脸上的表情已经彻底凝重起来。
“如果连身份牌都能伪造……”他缓缓开口，“那就说明，他们早就潜伏在我们身边。”
“而且。”我攥紧拳头，“他们知道我的一切。”
季寒舟看着我，眼里终于浮现出一丝动摇。
“林念。”他低声说，“我不可能再选别人。”
我怔住了。
可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枪声打破了沉默。
紧接着，是一声爆炸。
“谁在开火？！”我大喊。
“东北方向！”通讯员惊叫，“敌人反扑了！”
我立刻抓起对讲机，“所有人注意，准备防御！”
话音未落，一枚燃烧弹落在不远处，火光冲天而起。
浓烟滚滚中，我看到季寒舟猛地起身，朝我冲来。
下一秒，我被他扑倒在地，一颗子弹擦着头顶飞过。
心跳如雷。
我抬头看他，他额角有血迹，眼神却炽热坚定。
“这次。”他低声说，“不管你信不信，我都不会再让你一个人面对任何事。”
我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
“小心后面！”张猛的声音炸响在耳畔。